徐道甫稍稍一顿,却还是摇了点头,道:“我娘子岂是那样的人?比现在更困苦的日子,我们在小处所,早就过过。更何况她时不时就要进宫陪皇后,最是懂道理的人。”
流珠一问,才晓得来的不止是徐道甫的爹娘,另有他大哥一家,二哥一家,乃至另有个邻家丧了爹娘的孤女。
久坐伤身,流珠但是必然要比傅辛活得长的。她背动手,走到傅辛身侧,边心不在焉地替他研墨,边拿眼看他批阅奏折。因她立在傅辛右手边上,看的字都是歪的,只认出了一些姓名,虽不认得人,却也悄悄记在心中,忽地听得傅辛带着笑意道:“现在能看懂这些手写的字了?我记得离京之前,你还是只能勉强认出印刷字的怪人。”
这连续串的发问直令徐道甫心头发堵。他闷声应下,内心却模糊不悦。
饭桌上,他一个劲儿地说本日又见着官家了,官家夸了他,非常高傲。流珠听着,内心有气,却也只能给他夹菜,以此堵他的嘴。
过了几日以后,徐道甫有些难堪地和流珠提及了件事情。
可叹这诚恳郎君那里晓得,流珠腰痛,恰是他口中的官家给折腾的。傅辛如何也做不腻,花腔繁多,流珠甚是屈辱,可又不敢抵挡,一抵挡,身上就要有伤,有了伤便轻易被看出来。他三十出头,已不是青年,那里来的这很多精力?流珠也想不通。
徐道甫领了龙神卫四厢都副批示使的职位,又看似得官家倚重,在兵部帮手,忙得不成开交,夜里头返来便倒头大睡,鼾声震天响,那里有工夫与娇妻缠绵。
流珠心上一紧,又道:“国公府不好好养儿,天然将儿养成了个怪人。”
流珠笑道:“你想甚么体例?去卖身还是卖艺?或是乞贷?你管谁借?你一个刚来京中的小官,急赤白脸找人家乞贷,人家借不借?借了又该如何看你?你只要月俸,另有官家先前给的封赏。这些封赏都是官造的宝贝,不能传播,买卖但是犯法的,你记下了?”
徐道甫却摆摆手,没再持续这个话题,做事去了,也不知是压根不信,还是不肯去多想,抑或是惊骇深想。
虽说傅辛爱极了流珠,可却还是不准她听政事的。流珠也见机,避了开来。晓得的少些,说不定还能活得更久。傅辛那般多疑,今后变了心,必定如何看她如何腻烦,她若还晓得这些辛秘事,一脚便踏进了鬼门关。
此人模样清俊,与傅辛倒是相仿,活脱脱一个温和清俊版的少年傅辛。少年看起来年事不高,声音略显青涩,腰间别有腾龙玉佩,当是皇子。
傅辛嗤笑道:“小娘子找别的买家去罢。朕没这个兴趣。若说是小娘子卖本身,朕还情愿还还价。”
傅辛捏了捏她的鼻子:“我替你报仇。”
流珠一愣,晓得傅辛指的是徐道甫大帮亲戚要来投奔的事儿。她眼一垂,懒懒说道:“可不是吗。儿在你身边,受这等委曲,内心不安,身子也不利落,还能图甚么?总不能图儿姐姐的位置吧?图的不就是陛下这一点儿财帛吗?”
对于徐道甫亲戚来的这事,流珠非常忧愁,傅辛天然晓得。白日被唤进宫之时,流珠不过盯着傅辛腕上的珠子多看了会儿,便听得傅辛低笑道:“但是想着这个能卖多少钱?”
流珠天然不会好生服侍他,拿了阮宜爱喜好看的坊间话本,坐在中间随便翻看。这些话本受了官家和皇后甜宠故事的影响,也喜好写些全天下独宠你一人的故事,流珠一看这些话本,主动把男主代入成傅辛的模样,便恶心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