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丑橘跟阿牛说好一块赶镇子,今儿一早阿牛就赶着一辆骡子车来了,车上除了他,另有老牛头。
不过老牛头这么说也是念着她男人快些好,王氏也没跟他多掰扯,忙让他们快吃多吃些。
王氏先去舀了几碗粥,又端来俩小菜,一边喊着让丑橘把她健忘拿的筷子拿出来,一边号召老牛头父子到堂屋。
“我爹才说去看来福叔,一会儿就来。”
“咋了这是?”丑橘把筷子放到桌上问道,才还老牛头说话哩,咋看她出去屋里人儿都不吱声儿了。
她特地留下来是想给妮儿跟她爹烧锅巴粥吃的,没成想早上一忙活,锅开了她就顺手把锅巴搅合出来了。
“妹子,前儿你不是说要摆绣活儿的摊么?咋还带着水去?”镇子上可不缺茶水摊。
阿牛一抬眼,忙把钱推归去,“妹子,你这是干啥么?”
王氏愣了下,瞅瞅老牛头的碗,半稀的白粥里掺着些许焦黄的锅巴,她扯扯嘴角,不知该咋的说。
“阿牛哥,你看这些够么?”
老牛头跟阿牛要赶远路,走的早,早晌就带了几个干馍馍路上拼集着吃。
王氏公开里撇撇嘴,多新奇啊,郎中开药方剂不治病那干啥哩,要晓得那几副药但是花了她三两银子哩!如何着也该听点响儿啊!
站在院外等老牛头,丑橘忽地想起一茬,摸出十文钱给阿牛,这是赶车的钱。
阿牛一出口就晓得自个儿把话说重了,内心有些过意不去,特别是对丑橘,他只是不想丑橘跟他分的这么清罢了。
王氏正深思着走哩,才老牛头一向说锅巴粥的事儿,她都不晓得该咋说了。
见丑橘还要给钱,阿牛就说了,丑橘要算得这么清楚的话,那才他爹跟他都喝了粥来着,是不是还得摊些柴禾钱跟米钱。
“丑橘妹子,就这些了么?”
阿牛晓得丑橘摊子上的水都是搁山上舀的,那些有钱的主儿奇怪这口,叫妹子舀一桶送府上也没啥好大惊小怪的。
老牛头一鼓眼,正想说这一句,丑橘抓着几双筷子就迈了出去,老牛头便连同嘴里的稀粥一起咽了下肚。
阿牛找来绳索,把木桶跟他那篓子木葫芦绑好,问丑橘桶子里装的啥,丑橘便说是山泉水。
前天阿牛送了半篮子鸡蛋过来,听到她跟王氏说要赶镇子,他随口问了一句,丑橘就说要赶镇子买卖些针线活儿。
老牛头倒是个实在人,也不矫情,王氏有喊,他就承诺,让阿牛把骡子栓好进院子。
“就这些了,”丑橘提着一个竹篮子出了院子,看看车上,“阿牛哥,牛叔儿哩?”
丑橘不知王氏这茬,只说她才就给她爹舀了一碗去,这会儿估摸着是吃上了。
他说着还顺带夸了他们村的周郎中几句,说他医术好,一开药方剂就能治病哩。
阿牛把一个木桶搬上车,转头问丑橘。
赶巧这会儿老牛头出来,恰好给这俩人圆了场,说着便上路了……
王氏叹了一声,“能下地就好喽,他躺了一来日,吃了一副药,这会儿才气仰起半截身子,吃口饭是没啥,下地估摸着还得有段日子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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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牛一见丑橘倒是有些结巴,“没、没啥……”
她这会儿倒不是心疼那一碗锅巴,这锅巴粥是好吃,但说到底还是隔夜剩饭,自家人吃是没啥,可她是舀来号召人儿的,如果老牛头往这方面揣摩去,那还咋是个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