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橘抿了下嘴角,“也没说啥,就像他跟娘你说的一样,爹是伤了腰崴了脚,是该养养,只是,这得花很多钱,周郎中还说了,如果这一遭没养好,爹……爹今后就废了。”
王氏说着就进了堂屋,丑橘大抵猜到她娘要干啥,也就跟了出来。
丑橘坐直了身子,道,“周郎中说了,让我先抓上五六副药让爹吃吃看,等吃过一阵再叫他来给爹瞅瞅。”
不等王氏哭出第二声,周郎中就从屋子里跑出来,抓着根羊毫朝王氏这边挥了挥,还甩了几滴墨汁儿出去。
要说村里这俩天最不消停的就是这李老二家了,前儿他媳妇儿才找妯娌掐了架,今儿自家这里又热烈上了。
谁家屋里都有好些活儿要忙活哩,总不能都耗在她这里,才周郎中也说了,她男人没啥大事儿了。
老牛头笑么呵的说完,全然没看到王氏的脸是越听越往下沉。
她伸长脑袋往院子里盼望,瞧见王氏在院子里哭喊着,忙问身边的婆姨,这李来福家又是咋的了?
丑橘舀了一壶水出去,听到这茬再看她娘这脸,忙给给老牛头倒了一碗水,先堵住他这口再说。
临进门前,周郎中俄然感觉自个儿俩手空空的,回过味儿来才想起自个儿的药箱子让人拿着哩,他转头朝院外望了望。
摁说他跟来福兄弟的友情是该帮衬些,可他这边点头了,娃他娘那边咋交代哩。
有个婆子来的晚,挤到跟前身上还扎着围腰,估摸着是才从家里撇下活儿跑过来的。
可这会儿一听要二两银子,今后还不知得不得这个数儿,她内心又是揪着了。
才在村口,她一焦急就先跟着老牛头回家来了,啥也没拿,摊子还在老树那块撇着哩,木桶子葫芦瓢儿,另有她的鸡公车!
这也难怪,张春打小就是个别弱多病的主儿,能抱着个物件从牛家村跑过来,已是难为他了。
“哎哟,她爹啊,你咋这么狠心,撇下我孤儿寡母的就走了哩,你可叫我咋活啊!”
“啥叫不打紧啊!你这妮子真不上心,腿脚不麻溜不就成跛子了么!”
‘就是下不来床,走不了道,瘫了!’
何如老牛头带她男人返来,没有功绩也有苦劳,她是半点抱怨不得。
这周郎中是牛家村的,他虽不是十里八村独一的郎中,但邻近几个村的人有个头疼脑热啥的,宁肯走远路也要找他看病去。
王氏号召他到堂屋里坐,“牛大哥,你瞧我都傻了,也没让你坐下歇歇,你推着我家来福从南山镇过来可累坏了吧……”
周郎中不耐烦的问道,“你男人是干啥的?”
王氏不知周郎中问这个干啥,她瞅瞅张大娘跟桃婶儿,“他、他是搁镇上扛麻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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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他推着车送她男人返来,说不定她男人这会儿还在镇子上享福哩。
“他牛大哥,使不得使不得!你从速收着!”王氏没等老牛头说完就把银子给他塞了归去。
王氏一听,也没再推了,叹了口气收下来,“他牛大哥,你故意了。”
王氏闹不明白,“呦,他牛大哥,你这又是如何话说的?”
“他牛大哥啊,你让我说啥好哩,我可真得感谢你,你真是我家来福的大仇人……”
等丑橘跟老牛头周郎中从西屋出来,院子里就剩下王氏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