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周家嫂子收敛了表情,就带着宁璇到院里坐去,大大的石磨盘子上放了一大堆的豌豆藤,上面来结着很多饱满的绿色豆角。宁璇站在一边看着尚且开了紫花的豆藤,猎奇的戳了戳,这些东西她但是少见。

宁璇笑着点头,随便捡了地上的豆藤过来把玩,坐在树荫下公然是舒畅,看着花落花飞,不觉竟生了几分惰意。周家嫂子尚怕怠慢了客人,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扯着话,不过乎何时同沈桓结婚,筹办要几个孩子!

听罢,宁璇气愤,一掌拍在了桌案上,嚷道:“这是个甚么昏庸城主!”真是白费了她家天子娘舅每年拨下的那些银款布施!

宁璇:“!!!”她这到底闻声了甚么!甚么灾荒?甚么北里?阿谁作死的货,到底跟人说了甚么!

宁璇外来的新人,自是不知他们这些人的苦。这里是天高天子远,州城治下就一城之主为大,那池州城八年前是修的固若金汤,而惨的便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了。新城主上任,只顾为己乐,守城池。城外的十郡八乡三十六寨除了收税赋,其他事情一并不予理睬。

“官家天然是报了,可老是那般对付着,自打换了城主后,这日子愈发难过了……”大略是这个话题过于牵涉,周家嫂子不好多说,只得拉低了声音。

宁璇哭了,晶莹的泪水就挂在眼角边上,是那般的苦涩,颤着音哭诉道:“大嫂子,没想到他会跟你说,旁人都觉得我是他指腹为婚的妻,谁晓得我的苦处哇……”

“这事沈大夫也就同我说了,妹子啊,早些年我就听闻过东边闹灾荒,没想到会那般短长,你说你一个出身明净的大女人,差点被卖了北里,能被救出来,真真是万幸了!”

这是说到了重点,宁璇忙放了手中的杯子,猎奇的问到,之前沈桓都不肯与她说。

她恍忽记得,那年池州城主走时还带走了一批军兵,是她父亲特允剿匪的。厥后,仿佛还传来过喜信。现在,难不成是死灰复燃了?

“妹子就坐这里吧,晒不着。”日头有些大,周嫂子拿来小盆,给宁璇端了小凳子来,就坐在石磨旁的梨树下。

人又哪会叫她这娇客去帮手,别瞧那豆藤上十几个豆角,可周嫂子却谙练的一捏一按就快速剥出绿色的豆豆了。

话音才落,方还带着些笑意的周家嫂子立时就变了神采,半是哀思的摇了点头,搓动手说:“妹子有所不知,我们这一带阵势不好,虽是靠近池州城,可离边疆也不远了,往年里就常有些流兵匪患入庄烧杀掳掠……”前面的话,她就再也没声了。

宁璇也不晓得该说甚么好,只能期盼着那些女人福厚,能安然活到周家嫂子口中的自建步队去救回。可爱的是她代表身份的东西都不见了,如果有证明身份的东西在,她定然能进了池州城去调剂军队……

“庄里出了甚么事?”

现在也是梨花盛开的季候,红色的白朵开满了一树,一簇又一簇,嫩绿的树叶都被挤压的没了影。温热的阳光透过狭缝撒放工驳光影,宁璇提了白纱裙子坐下,劈面便是一阵清风,头顶上不时就纷繁落下红色的雨瓣,异化着芳香,心旷神怡。

“大嫂子,我来帮你吧。”瞧着那一大堆的豆藤,就让周家嫂子一人剥,宁璇干坐着也委实难堪的紧。

“妹子你就坐着吧,剥这点豆子我还是行的,待中午了煮些豆子饭给你吃,你还没吃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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