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见她还是那副敬爱脾气,忍笑道:“放了糖。我也做了很多,筹办送些回娘家。你说得那样馋。我就多分你几块吧。”
菊花不美意义地说道:“是该吃面的。长命面,听着就喜气,又吉利。明早我跟槐子起来做,尽一份孝心。”
菊花见她说着说着又说到柳儿娘身上去了,忍不住苦笑,内心也万分怜悯她:就李老迈和花婆子那副德行,能帮儿子挣钱?真是笑话!如果没他们,只怕梅子和李长明还能多攒些钱哩。
菊花无法地笑笑,这类家长里短,她也不好插话的,就算她再讨厌柳儿娘,也不好火上浇油,不然闹出事来就是她惹口舌是非了。
何氏点头道:“你不说我倒忘了。唉!过啥生日哩,又老了一岁,想起来就不利落。明起初擀面,下碗长命面给他吃,只怕他听了内心还欢畅些。”
梅子忿忿地用力扎了一针,“嗤啦”一声拽出针线,接着道:“我就是个直脾气。我婆婆固然嘴巴碎,她也是个直脾气。我俩这几年相处挺好,她也蛮喜好我的。本来好好的日子,叫这婆娘一教唆,就多事了,要不是长明哥拦在头里,还不晓得会咋样哩。”
菊花也听得非常气愤,同时又迷惑。柳儿娘咋那么多余暇工夫哩?看看梅子,还是别问了,转移话题比较好。
梅子笑着承诺了一声,喊“婶子”。
她看了看葡萄和在廊檐下繁忙的刘婶,神采有些黯然地说道:“你们家超出越好,可我家也就能过得去、饿不死人罢了,连我娘家都比我家过得好哩。我娘家不就我爹跟我娘干活么?狗蛋还小,我奶奶年纪也大了。我娘说,一家人如果不同心,不算计,是咋也不能把日子过红火的。我跟长明哥攒了这些年,开春的时候才凑钱买了二十亩荒地,柳儿娘就说这是两个老的帮衬我们,不然我们不能有这些钱。你说气人不气人?我公婆如果有那本领,当年带两儿子,四个大劳力,家里还能那样穷?连长明哥过日子也是不大会算计的,要不是我安排筹划,哪能省下这些钱?”
梅子本就是被她气削发门的,听了这话大怒:“忙得直旋?忙着跟婶子扯闲话扯得唾沫星子直溅吧?我要不出门,婶子这闲话也说不安闲;出门了,不恰是如了婶子的意么――想咋说就咋说。”
何氏听了非常欢畅,道:“你们不是每天在尽孝么!”
菊花心道,李长亮是短长,但他不成能老呆在家里,总得出去干活吧,再说,家务事的安排他也不大懂,到时候必定要闹得鸡飞狗跳。
因而,今后的日子里,她又到处跟人说菊花如何爱挑事,梅子本来对她好的很,只去了她家一趟,转头就骂她等等。
这真是人嘴两张皮――翻过来搭畴昔,想咋说就咋说,接了老的过来,那钱都是老的帮挣的;不接过来,说你不孝敬,只顾小两口过安闲日子。
这时葡萄在屋里叫道:“少奶奶,板栗和小葱醒来了。”
说实在的,菊花很佩服梅子娘,比普通的村落农妇都有见地,在待人办事上比杨氏和何氏都要胜一层,她们不敷她机变油滑。
菊花听了这话扑哧一声笑起来。这个柳儿娘,实在是太喜好争强好胜了,闺女婆家的事你管那么多干啥?这不是吃力不奉迎么。瞧人家梅子娘,那才是真短长。
一番繁忙后,她抱着小葱,葡萄抱着板栗出来,笑对梅子道:“我眼下就盼着他俩跟李敬文似的,能到处跑就好了。咦,你家敬文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