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裴广父子并没有白白捐躯,这一仗把西夷给完整打残了,为接下来元嘉帝的御驾亲征西夷之战奠定胜局。裴家以鲜血与生命换来了大楚西部的安宁,裴氏一门三将,可谓死得其所。
只是,裴家的噩运却仿佛还没走完。这十多年间,裴恕的几位长辈接踵病故,就在两年前,他最后的一名嫡亲——祖母韦老夫人,也毕竟没熬得过宁夏府的寒冬,抱病身亡。
不过,许老夫人还是派了刘宝善家的并几个老成的妈妈相陪,以不使陈滢伶仃与裴恕见面。
陈滢总感觉,姐妹也罢、朋友也罢,都是一种相互的干系,陈漌连个解释的机遇都不肯给,则陈滢在她心中是个甚么形象,一目了然。
裴广是位极勇猛的虎将,裴家军更是名震西北的一支铁军,见敌军来犯,裴广当即点齐兵马、率部迎战,他的两个儿子——裴忌与裴懋——也一并上阵。楚、夷两军在石嘴山展开野战,裴广于阵前枪挑西夷三名大将,更以一手入迷入化的箭法,射杀敌帅于军前,奠定胜局。
数今后,遵循与裴恕的商定,陈滢完成了第二份探案记录。在这份记录中,她侧重于对娇杏案的阐发,至于知名女尸,她倒是只字未提,木雕之事就更是没说了。
在一众婆子妈妈的谛视之下,陈滢将探案记录呈上,裴恕则很隐晦地向她报告了事件近期的停顿。
只不幸那威远侯府,本来也不算人丁淡薄,谁成想,一场大战过后,裴广父子三人竟同时死亡,彼时才七岁的季子裴恕,便成了裴家独一存活的男丁。
“有劳妈妈了,我免得。”陈滢说道。
固然此战最后仍旧以大楚全歼敌军、大获全胜而告终,然裴家军却于这一役中蒙受重创,死伤逾半,而后多年都未曾规复元气。
彼时,镇守一方的威远侯还是裴恕之父——裴广。
陈滢怔了一刻,便微微点头:“我晓得了。既然她不肯收,妈妈也别活力,拿返来就是。”停了一会,又道:“过几日我亲身走一趟。”
这是在奉告陈滢,不能与裴恕伶仃担搁太久。
陈滢的临时拼集出来的那条线,确切起到了必然的结果,元嘉帝对知名女尸案已然有所正视,但却并未曾达到他们的预期。
两边主帅尽皆折在阵前,令这场大胜终究演变成一场混战,裴忌与裴懋兄弟被敌军围住,竟是双双战至力竭、死于疆场。
而在此之前,她也从李氏那边获得了更加完整的动静,对裴恕的体味更深了一层。
陈漌不肯收陈滢的礼也就罢了,连她的人亦不肯见。陈滢次日登门,被陈漌的大丫环彩绢客客气气地挡在了门外,只说陈漌禁足,不便见外客。
十三年前,就在元嘉帝北伐亲征之际,西夷俄然集结数万军马,于平罗堡叩关而攻。
因上回太子殿下亲身登门拜访,并为陈滢带来了元嘉帝的犒赏,是故,陈滢现在在国公府的职位非常超然,与裴恕会晤天然也是被应允的。
至于许氏并李氏等人,许老夫人倒是没叫她们过来,想是有着她本身的考量。
现在,裴恕已然年满二十,传闻很有当年乃父之风,也是一员骁将,裴家军在他的带领下亦渐具气象。
威远侯府偌大的府邸中,现下也只剩了裴恕一个主子,另有一个从藐视着裴恕长大的霍姓老嬷嬷,与他情同母子,二人在府中相依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