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滢此时便又续道:“我们再转返来讲说后果。黄氏极厌葱味,何家饭食中亦难见这味调料,可何大人却爱食葱,因而便常遣人去古记买饼,聊以解馋,明心也常受其调派,前去买饼。”
这就像是宿世阿谁传播甚广的FBI测试题:mm和姐姐插手母亲的葬礼,在葬礼上见到了一个心仪的男人,因而回家后mm把姐姐杀了,只因为她但愿鄙人个葬礼上,能够再见到阿谁男人。
裴恕蹙眉想了想,终是想明白了此中事理,不由微觉悚然,“嘶”了一声道:“真看不出,这古大福还挺聪明。”
一听此言,陈滢就晓得,裴恕对宅斗一无所知。
“小侯爷高见。”陈滢点头说道。
听得此言,裴恕那双不大的眼睛里,便似有锐光划过:“本来那足迹里的细竹丝,便是由此而来。”
陈滢笑吟吟隧道:“小侯爷许是没发明,古记卖的是蒸饼,而蒸饼是要用到蒸笼的。”
裴恕便蹙起了眉:“这古大福也真古怪,既然情根深种,为何不登门求娶,反倒去杀无辜之人?那明心不过一介奴婢罢了,只要他提了,一定何家不会放人。”
这世上统统的犯法,或许都有其“不得已”之处,每思及此,陈滢便会觉出一种深深的遗憾。
数息以后,陈滢的语声方才响起:“我之前便说过,古大福的所思所想,大异于凡人。他所求者,不过是与明心不时相见,除此无他。至于求娶之类,若他能起这个动机,那他就不是古大福了。”
总之,就是与凡人不一样。
陈滢闻言,双眸微微一弯,道:“确切是这么个思路,但小侯爷所言还少了一个环节,便是那些细竹丝。”
裴恕一怔,旋即恍然大悟。
人道之恶,不管在哪个时空都是一样的,而她所能做的,也只是复原本相,让恶人无所遁形。
话说此处,再一转念,便又点头道:“不过,细想下来,他一个口不能言之人,却能将个小铺子运营得有声有色,想来亦有过人之处。”
案件已经处理了,接下来不过是细节上的印证。只是,在案发之时,她断断未曾推测,案件的启事会是如此微不敷道,为了一段不成能获得的豪情,凶手夺走了一条生命。
裴恕沉吟了半晌,仍旧心存疑窦,便蹙眉问道:“按理说,古大福若想要留下何家人,杀掉何大人也是能够的。只要他一死,何家还是要留在蓬莱,且何大人更是留下明心的祸首祸首,古大福为何不去杀他?”
答复他的是,是一阵长久的寂静。
裴恕挑起了半边眉毛,视野缓慢地扫向陈滢,复又转开,问:“那竹丝又当如何?”
“恰是。”陈滢说道:“我猜测,那古大福的身上应是沾了很多竹篾细屑,在潜入何家时掉了下来,因近几日下雨,何家院中土路非常泥泞,那掉下来的竹屑子就此粘在鞋底,因而便留下了这条线索。”
思及至此,陈滢便又持续起了方才的话题:“古大福本来就是来看望抱病的明心的,身上自不会备下凶器,故其杀人伎俩才会如此混乱。至于他盗取的三样事物,我已经拿到了明心的供词,证明那皆是明心亲手所做或是平常用到的。古大福盗取这三样物品,不过是用来一解相思罢了。”
裴恕缓缓地点了点头,并未曾说话。
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