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时,明心便到了。
这个“他”指的是谁,二人各自心知肚明。
一起上纵马驰骋,饱览大好春光,回到住处时,郭婉的表情似是也被那东风梳理了一遍,非常轻松。
“我免得,你固然放心。”郭婉正色应道,复又指了指那案上的木雕:“这个交予我可好?”
看起来,她是决计要插手此案了,陈滢就算劝得再多,她也不会听。
绿漪本日陪她出门,现在见她面带笑容,便笑着道:“奶奶每回见了陈三女人返来,脸上的笑便会多些。”
郭婉没有多作对峙,点头应下了,旋即便提出告别。
明心与红香也赶紧跟着跪了下来,异口同声隧道:“奶奶莫要赶婢子们走。”
“这案子我必须得管。”郭婉打断了她,语声极是果断:“多数那尸首就是烟柳,时候合得上,人物么……也约莫合得上。县主……一定不会讨厌她,毕竟,烟柳的背面……另有个我……”
郭婉盘腿坐在依窗的美人榻上,背靠着一方牙白缂丝素面儿大迎枕,一面喝茶一面叮咛:“去把明心叫过来。”
她转过身,从榻边的小几上拿出个朱漆匣子,拿钥匙开了,挑出来三张身契,放在榻上:“我要放你们的籍,这是你们三个的身纸。”
三人闻言先是一愣,旋即俱皆大惊,绿漪更是直挺挺地跪了下去,颤声问:“奶奶这是要赶婢子们走么?”
许是没推测陈滢有此一问,郭婉一时非常错愕,愣了半晌后,却又笑了起来,拂袖道:“三女人多虑了,殿下是聪明人。”
郭婉端坐在榻上,垂目顺次打量着她们,叹道:“我并非要赶你们走,实是此番一去,只怕我就不会再返来了,这些个铺子我可带不走,总需求有人替我守着,若你们是奴籍,只怕便守不住。”
竟是直接便把太子殿下给说了出来。
郭婉将茶盏拿在手中,看也不看她们,只淡淡隧道:“你们也别多想,我自有我的事理。一时她来了,你们也别走,我有话对你们三个说。”
郭婉点点头:“也还罢了。”说着便搁下茶盏,将一方冰丝绢的帕子在唇边按着,闲闲隧道:“我本日叫你们三个都过来,是有件事要奉告你们。”
陈滢大感不测,竟是未及闪避,待反应过来时,郭婉已是直身而起,侧眸含笑:“好了好了,你也别推让了,就算你不肯意,我人在都城你也管不着啊。”
“这是你本身绣的么?”郭婉手中正端着茶盏,只翘起一根白嫩的小指,点了点那枝桃花。
这话也是,可越是如此,陈滢便越不放心,蹙眉道:“那凶手很能够还在某处盯着,我担忧你会轰动TA,为本身带来凶恶。”
只能等见到裴恕后,请他帮手盯着郭婉一些,不令她身陷险境。
语毕,敛袖屈身,端端方正行了一礼。
“自与陈三女人结识,您已经帮了我太多,鬼哭岭的拯救之德、花草精油的知遇之恩,这桩桩件件,便穷尽统统我也了偿不清。现在好轻易得了个回报的机遇,还请您不要推让才好。”
主仆二人谈笑着进了内院儿,红香迎上前来,又有小丫环捧来水盆巾栉等物,奉侍郭婉换上家常衣裳,头发也打散了重新梳成个纂儿,复又退了下去。
见她如此坦诚,陈滢反倒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
绿漪“噗哧”一声便笑了出来,忙又忍住,道:“奶奶惯会笑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