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角门两端挂锁,里头那道锁已经翻开了么?”陈滢问。
“二夫人,您别送了,前头路不好走。”冯妈妈在前面提示。
说话间,角门已到,唐妈妈上前开门,“哗啷啷”一阵铁链响动。
“信呢?”陈滢问李氏,清澈双眸中不见焦色,唯有温馨:“这封信可还在娘的身上?”
她又落下泪来,面色一片惨白:“……那叫声响起的时候,我就晓得是出事儿了,我委实放心不下,便寻了出去。只天太黑,我又急又慌,竟不大晓得走到了那里,过后……就闻声你在前头说话。”
她转头看了看,绛云并几个丫环婆子皆在不远处,大家都是一脸的劫后余生。
本日的鸣风阁,实是大起大落,绛云的眼睛到现在还红着。
陈滢面色沉重。
李氏点头,面色暗澹,又有自嘲:“听了你与刘妈妈的话,我才算真的醒过神。我真是错得短长,害人害己,扳连我的孩儿不说,紫绮她……”
陈滢了然,又问:“现在除了周家,可另有其别人家住在那边?”
“他们本身不出门儿么?”陈滢不免猎奇。
这封信,很像一枚钓饵,只是,它勾引的工具,到底是李氏,还是陈劭?
冯妈妈便点头:“回三女人,没了,就周家一家子,住在最西边的阿谁院儿里。”
冯妈妈上前,沉默地在前带路,世人转进夹道,一起往北而去。
本来,这才是李氏“过夜”枕霜居的启事。
陈滢拍拍她的手:“娘放心,这案子我定会查清。您还是先归去吧,祖母怕是很将近派人去鸣风阁了。”
李氏点点头,停下脚步,拉起陈滢的手,面色惶急:“紫绮走后,我那里睡得着,只等在门边儿,谁想……”
李氏闭了闭眼,神情垂垂平静:“紫绮是来送药的。我平常喝的药没带着,她半夜想起来,赶紧送了过来,孰料却与我撞个正着。”
陈滢如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见她情感冲动,陈滢便尽量放缓声音道:“娘别急,渐渐儿说。您看了那封信,信中写了些甚么?”
“被紫绮拿去了。”李氏绞了一会儿帕子,又放下,眉头紧皱:“我提早将那枕霜居的门栓弄松了,等院儿里的人都睡熟,才偷偷出门,却不想紫绮竟来了。”
她难过得说不下去,喉头哽塞,两眼泪光明灭:“好孩子,娘晓得错了,娘到现在已是大彻大悟。只这时候说甚么都太迟了。紫绮是个好的,不管如何你也要救救她,她一心为了我,若她真有个甚么,我这辈子知己都过不去。”
“……每年打秋风的都有很多,偶然候赶巧了,要来上好几拨儿呢,一间院儿底子住不下,就多建了几所院子。”冯妈妈解释隧道。
这是显而易见的,不然李氏也不成以留在府中。
不必说,这必然也是许老夫人叮咛的。
李氏沉默了半晌,方低语:“那信上写着‘若欲知八年之事,半夜后西客院一晤’,落款是一个‘周’字,上头还画了副地形图,是奉告我……奉告你父亲,该从哪条道儿绕去北角门,出了府又该往哪儿走,一向画到西客院儿的正门。”
冯妈妈道了个“是”,又陪笑道:“女人没去过那边,那角门实则也不是直通着西客院儿的,背面还是一条夹道,要走一会子才气到处所儿。”
陈滢顿了顿,悄声问:“您都闻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