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平常噜苏的小事儿罢了，这是我挑着记下的，分着日子写了，一天一张，也好叫长史大人一目了然。”明心喝了口茶，神情舒畅。
“麻女人约我至此，所为何事？”坐下后，他也没说客气话，抢先便问道，浅显的脸上，不见情感。
真真不自量力。
“女人客气了。”他淡声道，态度疏离，绷着张脸。
这话说的，可有点儿意义。
郭冲竟给了麻月儿对牌？
而看刘长史言行，便可知，这启事，应为前者。
委实是如麻月儿这般女子，他见过太多，宫中昂首皆是，一个个身如草芥、心比天高，总觉得凭几分姿色，便能飞上金枝、改天换命。
想了半晌后，刘长史便拿起信封，动手方觉颇沉实，翻开看时，见里头码放着一叠纸。
“且慢！”刘长史打断她，目露猜疑：“麻女人手上也有账？”
一介布衣女子，言辞去处却极合端方，倒叫人刮目相看。
“长公主殿下真真目光如炬，这风晚楼的账目，殿下实在也并不太信呢。”明心笑道，悄悄吹着茶上浮沫。
本日夏氏与郭冲大闹，难不成绩是传闻此事？但是，郭冲又为何守口如瓶，对此只字不提？
语毕，起家敛衽，端方一礼，复又归座儿，风采礼节，竟是上好。
明心拂了拂袖，不疾不徐启唇：“在说闲事儿前，小女子要先向您赔个不是，贸冒然就把您约了出来，还是请郭二老爷带的话儿，委实失礼得紧。”
话出口，方觉讲错，再昂首时，正撞进一双了然的桃花眸。
这倒并非他不懂粉饰，而是面前之人，底子不值得他如此。
“何物？”他眼皮子耷拉着，头都未抬。
他缓慢看了明心一眼，复又低头，一目十行地看畴昔，瞳孔突然缩起。
刘长史抬眉，微讶地看着她。
她含笑，搁下茶盏，自袖中取出一只信封，沿桌面儿推了畴昔：“风晚楼这多数年来买卖很不错，伯夫人极是欢乐，每天都算账到深夜呢。”
照这纸上所载，程氏从风晚楼账上昧下的钱，但是一笔大数量，粗算亦达3、四千两。
若非郭冲出面，他毫不会赴这个约。
据郭凌命吴嫂子传来的动静，麻月儿清楚要爬郭重威的床，可这一转脸，麻月儿竟又离了府，还拿着郭冲给的对牌。
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
只是，这程氏未免也太贪了，竟昧下这很多银子，几近占了全数红利的三成。
这位麻女人，他倒也早有耳闻，满是听郭冲说的。
那凤凰很多不值钱？
不过，待瞧过她给的东西，刘长史的态度，怕就要变上一变了。
她运气真不错。
明心倒也没卖关子，直言道：“风晚楼劈面有个茶社儿，那茶社儿里两个跑堂的都被我拉拢了。他们会记下每天去风晚楼买精油的人数、买下的货、货色的数量，转头再报予我便可。”
“麻女人，此事并非儿戏，你给我的这些东西，从哪儿来的？”刘长史将那叠纸倒扣案上，面庞极其肃杀。
心下如此想着，刘长史的面上，便也带出多少来。
明心捧起茶盏，卷而翘的睫羽下，眸光微闪。
心中稀有，却不点破，要么是觉得数额很少、没有过问的需求；要么，便是敬着程氏婆母的身份、并不想与她计算。
“从何而来？”刘长史肃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