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扑哧笑了起来:“嫂子可别夸我,说到底就是个厨子罢了,实在,当厨子也有当厨子的好处,您瞧狗子爹虽没了,还是有这么多人帮您跟狗子,可见厨子的心眼好。”
富春居是齐州唯二敢用南派厨子的馆子,另有一个就是财大气粗的安记,可安记的厨子都是冀州过来的,虽也有南派跟外头餬口活的南派厨子不大一样。
高炳义傻眼了,忙摆手:“这哪能算是鄙人做的,不成,不成……”
安然这才明白过来,开口道:“白沙惺庵居士的《望江南》词,此中有一首写道,扬州好,法海寺闲游。湖上虚堂开对岸,水边团塔映中流,留客烂猪头,这阙词成绩了南菜的三头之一的盛名,只不太久无人做,连做法都几近失传,不瞒你,我炖猪头的体例的确来源于这道菜,只不过,如果这道菜却要庞大的多,对于刀工火候的要求也相称高,相称费事,需酥烂脱骨而不失其形才算隧道。”
大锅顶用竹箅垫底,铺上姜片、葱结,将猪眼、耳、舌、腮、头肉按挨次放入锅内,再加冰糖、酱油、料酒、香醋、香料袋、水。水以浸过猪头为度,盖上锅盖,用旺火烧沸后,改用小火焖约一个时候,直至汤稠肉烂;
却忽听狗子娘惊呼了一声:“可了不得,安女人如何下水了,这都入秋了,着了凉但是一辈子的事儿,快着上来吧,有客来寻女人呢。”
安然略想了想:“既如此,你们拿出本领好好接待这位梅先生就是。”一句话说的高炳义神采通红:“俺今儿既来了,也不怕女人笑话,现在兖州府的南派厨子,技术都只算平常,那些手里捏着绝活的,早去了别处餬口,我们这些剩下的,平常南菜还可对付,却梅先生特地点了南菜三头,这三道菜中的有一道扒烂猪头,我们几个只听徒弟说过,见都未曾见过,如何会做的出,倒是女人做的这个猪头肉,有些像徒弟说的味道,今儿鄙人来,就是想问女人可会烧纸这道菜?”
说着,把锅里焖的酥烂的猪头谨慎的捞在一早备好的大圆盘里开端清算:“要格外谨慎,头肉脸部朝上需挡住舌头,再将腮肉、猪耳、眼球按猪头的本来部位装好,成整猪头形,浇上原汁,缀上芫荽叶,这才是扒烧整猪头。”
说好背面一早过来接安然富春居,高炳义又跟狗子娘说了几句话才走了,安然瞧见院子里的东西,一袋面,两只猪后腿,另有一条大胖头鱼,便知都是高炳义送过来的,此人倒是不错。
他这般一说,安然脑筋里灵光一闪,倒真想起一件事来,若他肯出头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几句话过来,安然倒是差未几摸清了这位梅先生的性子,说白了,这又是一个吃货,还是个嘴极刁的吃货,安然最清楚,浩繁门客里,这些文人名仕是最难服侍,吃个菜讲究极多,都到了龟毛的程度,色香味意形,差一点儿都能让他们贬的一无是处,还最喜好难堪厨子,甚么难做,偏要点甚么。
既然不出去就清算清算本身的屋子吧,别的还好,火炕需的提早烧烧,候着冷的时候好使唤。
高炳义天然不知这些内幕,虽万分想不明白安然这么做的目标,却也只能承诺,毕竟,安然是他们这些南派厨子最后的但愿了。
更何况,这位既然敢使唤御厨,想必职位颇高,又怎会在这兖州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