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娆急得六神无主,又想着给俞眉远倒水,又想着打水湿巾替她退热,又念着药没喂进,几件事下来竟让她慌了手脚。
只是看到俞眉远时,他神采微变。
俞眉远舌头才舔一下就缩了归去。
“不要说了!”
杜老太太得了信遣了桑南到她屋里探视,惠夫人亦亲身过来。俞眉远挣扎着要下床施礼,都被拦下。见她病得不轻,惠夫人可贵动了怒,把屋里的丫头挨个儿斥了一通才作罢。
又在屋里躺了半天,到下午俞府车马备妥,俞眉远将本身裹得紧实才出了门。
四周的人面面相觑,不知要如何是好。
“阿安!”
俞眉远眯眼望去,惠夫人眼里那恨光已被隐去,又换回本来的和顺,她便知这一关是过了。以孙嘉惠的行事作派,她面上只会装出公允模样,特别是对有操纵代价的人,更是擅用怀柔之策,不太在人前发狠。只是眼下俞眉安被推,孙嘉惠只怕已记恨在心,前面会如何惩办又是另说。
苦涩的药汁被灌到她口中,俞眉远五官揪成一团,迫于无法她只能咽了药。
昙欢在院中低头直立,脸上一如既往的驽钝,也没有惧色。
俞眉远猛地放下帘子缩回车里,表情更差了。
没多久糖便取来,霍铮又让人往凉去的药里兑了热水,一并端到床前。
云谣和青娆忙回声而忙。
俞眉远神智并没全失,只是倦得睁不开眼。
“云谣,叫人去烧热水来;青娆,把湿巾拿来替她敷上。”
屋里喧闹,浅浅的呼吸声便非常清楚。桌上只剩指头粗细的残烛也不知何才被人燃烧的,烛台上却已堆了厚厚一层烛泪,想是这蜡烛燃了整晚。
俞眉远内心暖融,便小声道:“累了吧?我没事了,你去内里躺会。”
安然醮到明日午间方结束,他们回府时候也定在了明日午后,因此这一夜便显得特别难过。
“她刚才喝过药了没?”霍铮发觉到俞眉远身上不竭传来的颤意,手也将她抱得更加紧了,他目光在屋里一睃,看到了桌上那碗药,目光一沉。
是魏眠曦。
如此想着,俞眉远感觉不甘心,便掀了帘朝外望去,想再看看南华的山。
“你们太混闹了!”惠夫人终究发话,言语里有几分怒意,却连俞眉安一道骂了。
“你扶着她。”他将俞眉远交给青娆,本身则坐到了床沿上,亲身给她喂药。
俞眉远幽幽醒转。她一眼就见着青娆趴在床尾睡得正香,想是这丫头照顾了她一夜已累得不可,她笑笑,悄悄缩腿翻身,怕吵了青娆。
霍铮眉头大蹙,他倒还甘心领罚被打几下,也好过见她在这里强撑一口气。但事已至此谁都骑虎难下,他也只能站在中间看着,内心烦躁不已。
“还没。女人不肯喝。”青娆点头,一边将湿巾敷上俞眉远的额头,一边将她那坏弊端说给他听。
中间便有婆子上来要捆人。
……
他快没耐烦了。幸亏,她也要及笄……
真但愿,他别让她绝望。
四女人房里的周素馨擅自出府,带回巫咒之物,咒得恰是惠夫人与长房嫡子俞章敏,被大家赃并获给抓个正着。
俞眉远烧得有些含混,只感觉周身酸软。四周总有人来来去去,额上的湿巾已经不知换过几趟,水也喂了很多,烧只不见退。
“俞眉远,你敢!”俞眉安将轻湖往身后一推,冲到俞眉远面前,“她甚么时候抢你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