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义鸿快步拜别,陶广志并未感觉轻松多少。从易阳来到博陵之前,就有两拨人明里暗里的提点他。这两拨人到底是谁派来的,陶广志心知肚明。霍家势大,但柴丞相乃天子亲信,从一开端陶广志就不想插手博陵县内之事,没想到最后竟然还是落到他头上来了。
“哎,我就是担忧这个。”高安道,“但愿老天爷保佑吧。”说着,有些焦心道,“我看我还是快些出城为好,赶在入夜前到达下一个驿站,免得露宿田野。他们查抄完了吗?”
“圣上给陶大人便宜行事之权,陶大人就是这么用的?”聂冬悄悄叩击着桌面,“若事事都等圣上亲裁,还要尔等何为?”
陶广志立即道:“侯爷您放心,下官已查明陈子怀的确操纵粮草诬告博陵侯府,现已将人押送进都城太尉府了。”
“那下官就遵循这上面所写发往都城了?”张义鸿问道。
本来只是多送一些粮草啊,陶广志又将心放回肚子里。一千石是运,一千六百石也是运,圣上所给的便宜行事之权用在此处倒是不怕惹费事。更何况,万一他如果回绝了博陵侯这个要求,这荒唐侯爷再提出更过分的该如何办?
直到分开博陵县又走了一刻钟,跟在步队开端的陈福这才松了一口气,手内心早已充满了汗珠。见博陵县内派来的士卒和运粮官都被高安喊到了前面,现在四周都是侯府的人,陈福走到倒数第二乘装粮草的马车处,低声道:“侯爷,我们已经出城了。”
“当然能够,下官这就去告诉沈县尉,让他们略微等等。”陶广志道。
“本侯的城南粮仓内另有六百石粮食,可否一并送往吴国?”
张义鸿心道陈子怀的罪名是板上钉钉钉的,可要不要他的命还不要看上面人的意义。不过现在看来,还是博陵侯的家底厚啊,陈子怀这小胳膊公然拗不过博陵侯的大腿。遂亲身将手札交给驿站士卒,以六百里加急送往都城,同时,也要将陈子怀押送入廷尉府。
“天然是要运往吴国。”陶广志晓得老侯爷和吴王的干系,“贵县沈县尉已经调了一百士卒,分作三批随运粮官一道前去吴国。”
“本侯不是想给你们添费事。”聂冬说着脸不红心不跳,“县里人手不敷本侯是晓得的,既然是我侯府粮仓里的粮草,就由我侯府的人来运吧,县里出个运粮官一道押送便可。”
“现在乃战时,你莫要混闹!”
数百里以外的吴国王宫内,翁主陈淑君接过宫人手中的木盘,上面放着的是刚熬好的药。正欲命身后的宫女前去叩门,世子陈泽俄然从门内走出。
博陵侯主动将任务揽了畴昔,陶广志是求之不得。
“下官岂敢。”陶广志立即将聂冬请到上座,“下官刚到博陵本想去侯府看望,只是听闻侯爷身材不适不宜见客,侯爷您可得保重身子啊。”
“大哥如何在霍将军这里。”陈淑君有些绝望,“霍将军不是病了么,我来看看啊。”
聂冬目光深沉,陶广志被他看着额头冒汗,但对上此事,倒是不肯畏缩半步。聂冬内心焦急,小天子对众诸侯列侯防备之心颇重,可吴王此事不比平常,增兵吴国对他而言只要好处并无坏处。若小天子派兵前去,则是打上天子亲兵的灯号,入吴国后,战时吴国士卒的统帅权定会交给天子,将北疆击退后,天子亲兵虽说要分开吴国,可这一趟却能够将吴国的环境摸个底朝天,对于掌控封国自治的诸侯王而言可谓是天赐良机!更何况这已经是第二次吴王已经主动要求增兵了,小天子竟还无动静,要晓得这可都是发的八百里加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