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豁然，笑了笑，闭目回想半晌，无认识握着温热的茶盏。
干脆指着房门口的帘子。那上面打的结，毫无疑问是个江湖通用暗号，代表着“这不是关门暗害，但也请旁人勿要打搅”。
他说得很慢，说一句，顿一句，看看潘小园的反应，目如点漆。“局外人”常常不信赖江湖的存在，不信赖身边走街串巷的货郎艺人三姑六婆中，会有人具有比他们出色很多的糊口。更何况，老百姓的眼里朝廷大于天，如果听到这类话，有些人能够直接望天下跪，朝着阿谁看不见的天子直呼饶命了。
武松又静半晌，仿佛是下定了决计，才道：“嫂嫂……”
“江湖。这世上有那么一群人，他们身上有些本领，不肯踏结结实的过日子，不肯碌碌有为虚度平生，不肯遵循一些蠢得要命的律法。这些人自成一类，固然身处各地，都有些通用的共鸣，有好处，有恩仇。他们不是朝廷，但偶然候能做出比朝廷更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武松在潘小园斜对角坐下，捏着茶盏，有些踟躇，仿佛是不知从那里提及，最后道：“你有甚么想问的就问吧。有些事能够不便利说，但只如果我说的，就没有谎话。”踌躇了一下，又加上一句：“毕竟，我大哥的事……也有些牵涉，你如果想晓得……”
武松哈哈一笑：“大侠个鬼！你不知我当时在江湖上让人追杀很多狼狈。幸亏我另有后路，晓得沧州柴进柴大官人开门招迎天下豪杰，平常黑道何如他不得。对了，柴大官人……”
可劈面的人呢，只是眨眨眼睛，表示通盘领受，还求知若渴地往前探了探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