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东立来铺子里帮手的时候奉告沈云杳，就连四周其他县份的读书人，都托人来买。
劈面的伴计都愣了一瞬，谁也没动，一个新来的小伙子看没人动，擦了擦手上粘的浆糊，径直跑了过来当真道：“是这个吗？”
“人压根就不领你的情，你竟还为此专门去一趟，我猜猜，你跟肖掌柜闹翻不会跟这家铺子有关吧？上回他但是差点就把你弄出来，你不怕？”
他进屋解了身上的大氅，随便搭在了她的柜面上。
“那还不是你暗里放水了？我说你别不是日日坐这里看着，看出弊端来了吧，先说好我可不想来着接你的烂摊子，你别当真触怒了他，你晓得我们这些诚恳本分的买卖人，跟官可斗不了，何必呢。”
“本日没甚么事，我让陆川和小芙先归去了，高兄也归去照顾他家里老母亲了，你如何回得如许早？”
沈云杳周身的防备还没松弛下来，他竟然就丢下银子走了，这般行动实在叫人难以了解，干吗，相互上对方铺子说新年欢愉吗。
云烟阁新出的印本大卖，开初是从青山书院和立山书院渐起的苗头，随即一传十传百，其他书院的学子纷繁前来采办，柳小巧的船舱里热火朝六合连着加印了好几日，才算把沈云杳的货给供上了。
沈云杳本来啃得正香，这一听不得不放下了，“这不好吧，你师娘做了给你补身子让你好好读书的，你拿给我吃？”
宋言手上拎着一包吃的，翻开帘子进了云烟阁，“我带了几个烤猪蹄，歇歇过来吃。”
她可没这类闲情逸致。
“他上复活力，是因为事情没办好。”
外头里头都温馨，只要炭火不时噼啪一声，铺子里很和缓，她翻了几页书有些犯困，不知不觉书籍盖在脸上就眯着了。
庄青笑笑，“说的是，我们两家离得这般近，那的确是来往便利的。”
“马车呢？”
“庄管事怎有闲情上云烟阁来，这年底最后一日难不成要来我这儿备些年货么。”她起家朝他走去，皱着眉看他东摸西摸她货架上摆放整齐的东西。
庄青昔日极少进云烟阁来，有甚么事也都是在外头说或是把人请到洛馨阁里去坐在主位说话，现在俄然呈现在她这里，沈云杳有些不测的惊吓。
他返来的时候外头没马车，常日都是他把马车赶到云烟阁，再走去青山书院，到了时候再走回这里，赶车带着沈云杳回家去。
“你跟我也不是我们，谈笑了。”
“沈掌柜瞪着眼做甚么，我过来看看就不能是真要买？”庄青顺手拿了两只颜料，是她铺子里前一月出的略微冷门一点的色彩，“沈掌柜每次来洛馨阁我可都是好好接待的。”
“这两个帮我包起来吧，沈掌柜一会儿送到洛馨阁来。”他在柜面上放了碎银子，看了她一眼回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