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和几个大人曾劝他娶妻,劝得几次,有一回他大发雷霆,说这辈子就这般了,不会另娶妻。他膝下也不是无人担当,他有小主子,哪怕没人,他也不会另娶了,自打那今后,便没有人敢再劝了。”
连捷亲身送来药,差点没亲身喂,白虎出去接过服侍,她回绝了,她向来没有要人服侍的风俗,又或是,她心底,在等着甚么。
话到此处,没有了声气,素珍摸了摸腮边,早已潮湿、冰冷一片。
月白如霜,他一身蓝色衣袍,背对着她,微微仰首站在月下,不知站了多久,地上,是一大片乌黑毯子,好似骤降了一场雪。
侍卫跪下,尚未见礼,连玉沉声便命,“骑上阿丑,让七爷带上药具,当即到我屋里。”
她缓缓开口,用心肠,“你为何还在此?”
“主子,他就在门外,同你一门之隔,他命人在地上铺了一层白毯,因为怕吵到你。他想见你,可他不知该如何面对你,也不知该如何跟你说,他再也不能接受一次你不辞而别的滋味,他爱着你,并非灰尘落定的笃定,而是总好似第一次见着让他钟情的女人那般,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连玉全部僵住。他缓缓的笑,然后眼中一片猩红。
连玉站在床前,双手攥了放,放了攥,唇角紧抿,看着连捷施为。
连玉将素珍悄悄放到床上,给她解了穴,世人看得面面相觑,连琴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哎哟,六哥,你如何还脱手了,这好男不与女――”
连琴少见他吃瘪,在旁幸灾乐祸,被他一把拖着走了。
他暴怒之下,当真恨不得将那家伙给宰了,但那是她的马,他这些年爱屋及乌,连惜自是不消说,连带把这阿丑都当作了心肝宝贝,常日亲身豢养,亲身洗刷,下不去重手醢。
特别是措置素珍手肘擦伤时,素珍“嘶”的一声虽轻,他较着感到背面连玉目光一沉,他的确如芒在背。
素珍猛地昂首,她倒也无冲动,只淡淡道:“好。”
连玉在床前坐了下来,见素珍低着眼睛,额边秀发微乱,有两绺垂了下来。
话口未完,被玄武和青龙捂了嘴巴,拖到一旁。
她一下说不出话来,只听得他又抬高声音说道:“小主子几近从没分开过主子身边,这是第一回让麒麟带着出的远门。这几年,都是主子亲身带在身边,把屎把尿,亲身教养,几近从没假手于人,撤除出战。”
素珍却难以将息,微微喷气,只一味挣扎,朝他脚上狠狠踹踢。
世人见他神采乌青,倒是这几年碰到最难打的仗也未曾如此过,都有些发怵,领头的二话不说,立即上马,往内疾走而去。
一旁,青龙白虎将还想说甚么的女子架了出去,玄武知心肠带上门,将两个关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