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甩开宫女的搀扶,跌跌撞撞地向前几步,在方才跌倒的处所细心地搜索,却终是无果。如何会如许?是谁,是谁搞的鬼!
纳喇氏被他眼中砭骨的冷意激得一个颤抖,嘴唇颤抖着嗫喏道:“地上,地上有碎石子儿,臣妾,臣妾是踩上了碎石子儿才滑倒的……”
“庶妃纳喇氏孕育皇嗣有功,本日起平常份例增加两成儿,如有其他需求,可回禀丽妃娘娘,请丽妃娘娘酌情增减。”
更遑论皇上方才特地为着她的无礼怒斥了后宫统统的低阶嫔妃,这惹了祸的没事儿,她们这些循分守己的却倒了大霉,从今今后,只要她们想起这“贱妾”,“主子”之痛,就会对纳喇氏恨之入骨吧!
纳喇氏头上浸出一处盗汗,梁久功那一声儿“纳喇庶妃”令她神采煞白,前面的问话更是一句比一句刻薄,她做梦也没想到,皇上竟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她尴尬。
天杀的纳喇氏,本身找死也就罢了,恰好临死还要拽上她们。她们就在这里冷眼儿瞧着,她如果真生个儿子一飞冲天便罢,若不能,哼,大师婢女拜把子,都是奴儿,今后有的是时候儿酬谢她本日的提携照顾呢!
好,你对劲就对劲吧。抱着那两成儿的份例归去偷着乐吧,也不瞧瞧宜妃娘娘这才方才有孕,皇上便赏下来的恩情。从延禧宫到翊坤宫,这里头意味着甚么,只怕这纳喇氏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吧。
她现在倒成了独一站着的那一个,只可惜人虽是风摆杨柳,一副弱不由风的楚楚不幸样儿,偏身上的衣裳皱皱巴巴,还沾着大片的灰土,仿佛方才从地上打滚儿起来的恶妻,现在见他出来,脸上的忧色还将来得及暴露,便被他一声怒喝给吓了归去,“噗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上。
谗谄?他瞧着倒是有人想借着肚子里的孩子来谗谄别人呢。至不济,也是她本身对肚子里的皇嗣不上心,现在当众出了丑,便想着抓个替死鬼。
“够了!”康熙深吸一口气,世上如何会有这么不知好歹的女人,他虽在殿中没有出来,可坐在正殿的宝座上,透过大敞着的殿门,外头的景象还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猖獗!都闹够了没有!”康熙神采乌青,再也坐不住了。
只可惜当事人却不觉得辱,反觉得荣,自发得就是犯了错儿,皇上也会偏袒照顾着她,走的时候儿别说跟赫舍里氏打个号召儿了,那高高抬起的下巴,对劲洋洋的眼角儿,更是连扫都没扫僖嫔一下儿,倒把个赫舍里氏给气笑了。
就是现在,宫中也只要四个主位,要当真计算起来,还真是大家都是“贱妾”,“主子”呢!
“没,没有?怎会!”纳喇氏的神采白了红,红了又青,青青红红顷刻好笑,她紧紧咬着下唇,没有?如何会没有呢?她方才走到那边的时候儿,明显是脚下一滑,若非身边扶着她的宫女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只怕本日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保不住了!
公然,梁久功听了她的话目光一闪,明显也为她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干劲儿深深“佩服”――“皇上说了,小主儿的情意他都晓得了,请小主儿归去吧,皇上如果得空,自会去小主宫里探视小主的。”
除了她本身的贴身宫女,其别人都离她有一丈远,就是现在围着她的那些承诺常在和庶妃格格,也是瞧着她跌倒,才围过来扶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