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亲随里俄然爆出一阵奸笑:“请将军包涵,末将帐下督张猛还不想死,只得获咎了!”紧接着,一阵马匹的悲鸣声传来,张猛一刀削断了马腿!
看着有如天国般的场景,谢峻尖叫道:“父亲,快走啊,先突围出去,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啊!”
“父亲,快看,马匹来了!”谢肇俄然欣喜的叫道。
孙恩过江已是下半夜了,未几时,天气垂垂透出了些许亮光,风雨也不如夜里那么暴烈,放眼望去,空中满满的满是尸身,除了谢琰身周仍有战役在停止,其他各处都接踵进入了序幕。
不过,这数百亲随作为谢琰的私军,是最为精锐的存在,面对四周八方涌来的仇敌,竟然不慌稳定,构造起了有效的防备阵形,把谢氏父子三人团团护住,孔殷之间,孙恩军不但攻不出来,还丢下了一层层的尸身。
还未说完,张猛已厉声喝止道:“将军您单独逃生,把弟兄们留下送命,这莫非也叫待我等不薄?你高门甲族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多说无益,受死吧!”说着,大刀猛劈而下!
数百亲随把谢琰团团护住,另有十余人竭力向后奔去!
出乎谢琰料想的是,以往那熟谙的应诺声没有响起,身边的亲随充耳不闻,这让他认识到,自已仍在遵循风俗的语速说话,声音全被风雨粉饰住了。
空中的积水被染的通红,喊杀声与惨嚎声全被哗哗雨声袒护,吼怒风声里满满的满是血腥味道!
这一刻,他感觉自已成了晋室的罪人,亲手断送了朝庭独一把握的军事力量,没了禁军,朝庭如何抵抗桓玄的威胁?又如何震慑刘牢之不敢轻举妄为?孙恩会不会挟着大胜之势兵逼建康?
谢琰正待进步音量,俄然,后山的方向传来了如闷雷般地巨响,连带大地都在轻微颤抖,借着腾空划过的闪电,能够清楚看到,山坡上正有大片大片的土石剥落,倾泄向了山脚,仅在两道闪电的瓜代之间,搭在山脚的一溜排营帐已是荡然无存!
变故突生,谢琰措手不及,扑通一声栽落马下,水花四溅中,惊怒道:“张猛,老夫待你不薄....”
“哈哈哈哈~~谢琰,本日就是你的死期!弟兄们,给老子上!”漫天风雨中,模糊传来了一阵极其欢乐的狂笑,这恰是孙恩,跟着孙恩的到来,四周围的身影突然加密!
只是,谢氏多年的余威仍在,他们仅是踌躇,在没人带头下,也没谁有胆量第一个叛变谢氏!
卢循赶紧催促道:“上,不准退!取下谢琰头颅者,赐金百斤,擢三级!”
喊杀声突然止歇,谢琰父子的身亡,宣布了这一次拿命搏来的偷袭获得了完美的胜利,孙恩、卢循、徐道覆与四周的将士们均是现出了如释重负之色,纷繁把目光投向了以张猛为首的谢氏亲随。
“嗯?”亲随们连续看了眼谢琰,挥动兵刃的行动不自发的慢了一些,想想也是,如果谢琰带着大师一起走,或是干脆死战不退,那没人敢生出异心,可他摆了然要单独逃生,并且只能带有限的几人分开,剩下的莫非天生该死?
本来,孙恩率全军冒险渡江,历千辛万苦终究在一个半时候后上了岸,因为江北没有堤坝,船只直接被浪头冲上了江滩,倒也省了很多力量,又草草盘点人数,足足丧失了近三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