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贾母房中,贾母眯着眼睛正在养神,鸳鸯坐在贾母身下脚踏上绣抹额,见宝玉又返来,晓得是有事要说的,忙施礼泡茶后退下守门。
宝玉忙上前笑道:“老祖宗说的是甚么话,我来陪老祖宗说话解闷还不好吗?”
世人听了这话各有考虑,都想借机掺杂一脚,或是收取好处或是安插人手。谁知接下来贾母却很不刻薄的直接拿出了一份名册,上面第一栏是大家出身来源,是哪个太太的配房,还是哪年入府的死契,亦或是几辈子的家生子都有记录。接着是世人在府多年做了甚么错事,或是有了甚么功绩,都一一在列。
荣国府这边贾母大哥爱热烈,自是欢畅的,大房贾赦也是个没考虑的,并未几想。独贾琏、王熙凤伉俪二民气中考虑甚多。这修探亲别院自是要出公中的银子,自产业家自是晓得秘闻的,荣国府家底多少,都是不敷拿来填的。何况这大女人是二房所出,面子太大,今后万一将手伸到本身身边如何办。人家大女人与宝玉是远亲姊妹,那宝玉未入书院之先,三四岁时,已得贾妃手引口传,传授了几本书,数千字在腹内了。其名分虽是姊弟,其情状有如母子。元春自入宫后,不时带信出来与父母说:“千万好生扶养,不严不能成器,过严恐生不虞,且致父母之忧。”怀念切爱之心,刻未能忘。如果娘娘下旨,负重多少面子不都是宝玉的了。思及此处,也不如何热中了。
贾母笑道:“我还不晓得你?此次又是有甚么事情要求我了?”
宝玉回府后先往贾政处见了礼。贾政先是意味性的问了宝玉功课进度,又意味性的攻讦了几句孽障之语,如此这般半晌,方才说道闲事上。
宝玉内心考虑过,现在贾府还是贾母说话最管用。不似其别人家,妇人不得过问外头的事,贾母身份职位春秋在那边摆着,她在说一句,谁敢不听,这不是春秋大了没甚么精力管罢了。
宝玉这么说贾母就明白了,想是府中积弊日久,本身材味的还在少数,怕是当年的家底早就被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