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的性子外向,放浪形骸的时候格外有天禀,但要他一本端庄做事倒是有些害臊,属于不健全品德。尤潇潇暗想,都说黛玉薄命,实在贾蓉的人生也是很酸楚的。从小儿没了亲妈,来了个继母不管不问,又摊上那样一个只会棍棒教诲的亲爹,好轻易熬到娶媳妇,虽是个美人儿,倒是那样泛动的操行,如何看都是一个杯具的调个人。以是说,他能混浑沌沌过到本日,没有出去抨击社会已经是很有原则很有爱心了。
尤潇潇忙截住他的话:“蓉哥儿,你即便是不为你自个儿考虑,莫非不为你娘多想想?真不想求取功名给你娘封个诰命?”见他又沉默着低下头去,便持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道:“我们府里还能有个监生的名额,我跟大爷说,去国子监那头找找人,必然想体例给你排上。若说重新读书是难的,但你现在的年纪做个监生倒是合适的,只是祖宗庇荫也不能护你一辈子,进了国子监,都是一时的精英,你本身也该尽力了。”
尤潇潇已经跟鸳鸯处送了玉钗,并吃了茶,套来了动静,深知老太太为何不欢畅,面上也就装得不晓得,只说大爷迩来收了一件别致的古玩,恰好拿来贡献老太太。贾母一见,本来是一枚整胡杨木根雕的九层小巧塔,最妙的是挂了小铃铛,甚是精美,尤潇潇又胡扯了一阵,此塔辟邪啊祈福啊等等,哄得老太太欢畅起来。因为现在不是说接惜春归去的时候,因而又扯了两句别的,要往王夫人处来。
而后该去李纨那边,银蝶却道:“常常珠大奶奶都要跟大奶奶说半日话,不如先去瞧女人们?”尤潇潇听了,叹了一口气。李纨过得憋屈,平凡人也不好说的,某一程度上,尤氏与她的身份是类似的,不怪她扯着说个没完。“你说的是,就先把兰哥儿的东西送畴昔,说我去瞧一眼女人们再去看她。然后你就直接往四女人那边去,交了承担就在那边等我,也别傻站着,能有甚么帮的先给四女人做点活。”银蝶承诺着要走,尤氏又叮咛了一句:“遇见平儿把她的钗子给她,别让你琏二奶奶瞧见。”
“你如果能下了决计,便给你请个新先生来家,专门教你读书。”尤潇潇一锤定音,又道,“你续娶的事我也想好了,这一回全由你本身做主。只是你也得明白,固然我们家是公侯府里的,但是到了这几辈子已经分歧之前了,你如果本身不出息,那里又能娶到好媳妇?”
因为不便久留,尤潇潇又说了几句话便让贾蓉归去了。
等贾蓉红着眼来到馨澜院的时候,尤潇潇也用姜汁把眼睛杀出泪来,说话天然带了些哭音。又因为是继子与继母的干系,以是特地摆了风鸟花月的十二扇屏风在屋里隔开,为避嫌,让银蝶也守在屋里,方方面面筹办得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