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海阎罗的鬼头船！"周船长冲上船面时差点被绷断的缆绳抽中，他瘸着腿扯开嗓门："收锚！
海盗们抛出的钩锁还嵌在船尾，现在反倒成了牵引他们转向的缰绳——三条蜈蚣船在惯性的差遣下狠狠撞在一起，飞溅的木屑里混着断肢。
海老迈暴怒地劈开拦路的海盗，他独眼中的珍珠已经变成血红色。
渗入火油的缆绳回声断裂，燃烧的帆布如陨石般砸向底舱的火药桶。
"殿下！"郑海员扛着半截桅杆颠末，麦芽糖渣粘在他结满盐霜的胡茬上，"老周说主帆补好了三成，但如果再遇飓风......"他话没说完就被桅杆压得踉跄两步，绑着夹板的右腿在浸湿的柚木板上拖出歪扭的陈迹。
楚逸风闻声船舱底层传来木料爆裂的脆响，修补到一半的防水隔舱怕是又要渗水了。
阿谁戴竹笠的怪人不知何时呈现在劈面船头，油纸伞尖正指向他独眼中的珍珠："中间可知，东海鲛人泣珠遇血则焚？"
珍珠俄然在眼眶里狠恶震颤，海老迈惨叫着捂住左眼。
他独眼中的珍珠俄然排泄黑血，这是二十年来头转意悸——前次呈现这类征象，还是他亲手灭顶授业恩师的时候。
"瘸子！
郑和站在渗水的舵室中心，手中青铜罗盘正不竭排泄咸涩的海水。
镜面碎片上映出的不再是敌船，而是个戴着竹笠的恍惚身影，那人正在暴雨中调试某种紧密的青铜东西——这画面转眼即逝，却让他掌心的鲁班锁纹路俄然灼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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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和却表示周船长降下半帆，任由海盗的铁爪钩嵌入船尾护栏。
海风俄然转向。
海风俄然转向。
海底传来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这个浑身湿透的海员俄然僵在原地，他发明本身破坏的经脉里涌入暖流，昨夜被锚链砸伤的右腿竟能站稳了。
藏在暗礁背后的两艘快船俄然现身，郑海员操纵的床弩精准射中敌船龙骨。
楚逸风俄然按住腰间震颤不休的潮汐罗盘。
快收锚！
他瞥见最火线的蜈蚣船上站着个独眼巨汉，那人左眼窝里嵌着颗婴儿拳头大的珍珠，右手正拎着个鲜血淋漓的布袋——从形状判定，内里起码装着五颗新奇的人头。
郑海员操纵的床弩俄然卡壳，淬毒的钢矢斜插进海盗船尾舵，正在装填火药的海盗们顿时乱作一团。
这是方才混战中从海老迈身上扯落的，项链内侧用鱼血刻着七枚分歧的海盗标记——而他们本日遭受的，不过是此中一枚。
咸涩的海风里混入了血腥味，楚逸风哈腰捡起半块破裂的鲨齿项链。
"怒海行舟最忌心浮气躁。"郑和摘下竹笠扣在郑海员头上，笠檐暗影遮住了他充血的眼睛，"劳烦懦夫带人守住左舷弩机，待会海盗换阵时，记得对准第三艘船的龙骨接缝处。"
当第三条蜈蚣船驶过某片看似安静的水域时，他俄然将伞骨插入船面裂缝："就是现在！"
"殿下谨慎！"周船长飞扑过来时，一支淬毒的鱼叉擦着楚逸风的发冠钉入船面。
海老迈眼睁睁看着亲信战船开端打转，船尾舵的位置不知何时缠满了发光的水草——那恰是吴渔民沿途洒落的荧光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