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有人问他这些,他修行是为了报仇,但是报仇以后呢?少年一时哑口无言。

“畴前收你做道童,未曾想过你也是个有机遇的,现在既已筑基,我便奉告掌门,为你择峰拜师。”

面前的白衣剑修负手而立,悄悄的看着他,还是是毫无波澜的目光。

然人间从不缺天赋。无相宗首徒骨龄二十五已入金丹前期,烟霞派少门主二十结丹。很多惊采绝艳之辈,或因资质悟性或因机遇勤恳,早早达到了人间大多修者苦苦追随而不得的境地。

一练又是半年。

那日以后,白寒未曾再说过让他出峰之言。却也未曾现身见他。

“三日筑基,天生净体,不错。”只是简朴的几个字,清冷的听不出涓滴赞美。

白寒悄悄点头,似是感喟,

他从未想过母亲留给他的玉佩中有一绝妙功法。

飞泻而下的瀑布激起震天轰鸣,潭中激扬的水浪翻涌,打湿潭边练剑少年的衣摆。

少年跪得笔挺,倔强的抬开端,直直看着面前人,竟红了眼眶。

忘归峰清幽还是,稚弱的孩童却长成了英挺的少年。

“你为何来修道?”

一时沉默,只余激扬轰鸣的瀑布声响在耳畔,似是在嘲弄他贪婪不敷,觉得一时福缘,便得悠长。

“道心不坚,道魔不辨,善恶不分。”

少年听了结蓦地跪向下去,双膝在地上砸出浅坑,情感冲动的全然不顾礼法:“我不走!”,声音颤抖,却一字一句的说道,

宴时迁只觉一股温和至极的力量扶起了他,却由不得他回绝。深吸一口气,极力平复表情,当真的答道,

不知过了多久,体内无形的桎梏轰然倾圮,似有清光普照而下,瞬息间豁然开畅,通体纯洁而不染灰尘。

“你何时想明白,我便何时收你。”白寒回身踏出一步,人影已在远处峰顶之上。

世外的喧哗热烈与此处无关。

修行路远且艰,资质平淡,寿元耗尽,无缘大道者大有人在。

“寻求长生,强大的力量。”人间修行者千千万,总不过这两个目标。

若说一人筑基半年,仍只会最根基的练气初期剑法,在玄天剑门是要笑死灵兽的事。

但如果此人仅修行两年半便筑基,则不知要惊的多少长老直呼天赋,抢着要将他支出坐下,倾囊相授一身道法。

宴时迁便像平常一样打理灵田,还是日日去潭边练剑,练的还是那本《剑法初探》。

白衣剑修排闼而出,一步步朝前走去,未曾踏云也未用缩地成寸的法门。紧紧跟着他的少年,看似一样的法度安稳,却掩不住眼里冲动而欣喜的光。

他初入练气时,白寒给了他一本《剑法初探》,厥后细想,分神期老祖怎会带着这等初级剑诀,想来是专门为他寻来的。

五灵根因为灵根种类多而接收灵气时驳杂,修行进境迟缓。而“混元五行诀”倒是将五行相生混为一体,从而归入体内的灵气相互转换,驳杂的灵气变得单一纯洁。

“何为善?何为恶?一报酬救百姓而杀孽深重,是善是恶?一人曾救百姓,却尽负一人,是善是恶?”

水声渐起,不觉间已至飞瀑下的碧潭。

剑门从不贫乏传奇与谈资。

“且随我来。”

白寒很少与他说话,看似毫不体贴。可他感受的到。

刚入门忘归峰时,他每日拂晓起床打理灵田,申时练习曾在家里学过的一套用来强身健体的根本剑法,直至日暮时分,而后修习抱朴归一诀至半夜,如此来去,勤练不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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