闸房里统共有七八个闸役。马平县本来就不大,来去那么些人,闸役本来多少都熟谙裴长青,晓得裴家也曾风景过,现在固然式微下来,但裴长青年青气盛,拳头硬,无人能敌,又传闻他惯与县里一帮恶棍之徒厮混,起先都有些心存害怕,等见了别人,发明一团和蔼,竟非常好说话,很快便熟悉了起来,恰又没过两天,因上游暴雨,江水猛涨,一条铜船在过闸口时,两岸纤夫不慎崩断纤绳,舵夫撑不住船,船体失控,被水流带着一头撞向一侧闸墩,竟把水下用以节制斗门开合的铁葫芦轮给撞断了,□□沉到水底埋于淤泥当中。闸官仓猝找人下水打捞。闸役里本不乏熟谙水性之人,因而轮番下水,何如江流湍急,竟无人能够胜任,闸官焦心之时,裴长青自告奋勇,下水找到了□□,斗门这才得以及时修复。闸官大喜,对他另眼对待,也不大派他做事。
“锦娘说得对。这可迟误不得,你去吧,”万氏道,又看向裴长青,“长青,你明天可得空,陪锦娘一道畴昔吧。”
“管他做甚么?”裴长青却道,“他不来,你本身找上去,倒显得我们用心凑趣他家私的!”
梅锦回身,跟着府兵走了出来,颠末前堂,最厥后到□□一座建在水边的水榭前,府兵道:“二爷在里头,你出来吧。”说完回身走了。
裴长青扭头盯了眼土司府两扇半开的黑漆大门内通出来的平整青砖走道,点了点头,自顾回身下了台阶。
李家在龙城的这座土司府依山而建,距今一百多年了,几经扩修,到现在门楼森严,高墙巍峨,如同一个堡垒,大门口有穿戴乌衣的府兵扼守。梅锦到了近前,申明启事后,一个府兵用疑虑的目光扫了眼她和立她身后不远的裴长青,让她等着,说完回身出来通报,过了一会儿,府兵出来道:“二爷在里头,让你出来,跟我来吧。”这回说话的语气比起刚才,倒是客气了很多。
梅锦停下来,看了眼刚才他让侍女取来的两锭黄金小元宝,道:“多谢李二爷的厚赏。只是前次你就已经给了充足多的诊金,明天只是前次缝合的后续,我不会再收你的诊金了。并且,我能做的也只是如许了,你给再多的诊金,我也没法律你额头的疤痕规复得和畴前一样。等光阴久了,渐突变得不显眼些,倒是有能够。”
府兵道:“二爷只说放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