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百户道:“我找了衙门里的书吏,据他说,孙家锅头伤得不轻。这孙家在顺宁县不是好相与的,被人背后戳脊梁骨的事干了很多,传闻和很多土官也有来往,这回吃了如许的亏,料是不肯善罢甘休。这书吏引我见了本县土官陈大人,陈大人看起来倒是想化解此事,只是听他言下之意,若被告孙家不肯让步,他也不好从中转圜,长青若被抓住,照了法规,最轻怕也要杖五十,徒刑三年哪!”
裴长喜和裴长青干系一贯不错,他娘和万氏也走得近,母子正在家中群情此事,见梅锦找来乞助,当场二话不说便应了。梅锦伸谢,回到家中。
裴长喜走出没多远,瞥见劈面来了五六个县衙里的衙役,仿佛去锁拿人的模样,到了近前,见此中有个熟悉的,那人看到他,丢了个眼色过来,用心放缓脚步,等落到背面了,停下来低声道:“你堂兄裴长青可在家,若在,从速叫他逃!”
万氏又软回到椅上,滴泪道:“你说的也是。且去找他吧,就说等过了这一关,婶娘会记着他的好。”
马平到钧台,走得快一个来回也要一天一夜。裴长喜赶到钧台找到了万百户,万百户听得外甥犯事,当即上路,隔日半夜赶到,睁着眼到天亮后,胡乱洗了把脸,第二天便出去走动,傍晚时返来,破口痛骂张清智知己被狗吃了。
“你快去快去!”万氏不住点头,“只要他家肯放太长青,便是要我变卖全数田产也行!”
万氏神采煞白,不住点头称否,刘班头只一味声色俱厉地逼问,梅锦上前道:“刘班头,我娘年纪大,身材也不好,大早晨的俄然听到这动静,惶恐在所不免,何来藏人之说?我夫君今晚没回家,我们娘儿俩正不放心,方才还托了长喜堂弟去闸房问动静,未曾想你们便上门了,只听你们说他打伤人犯结案,到底打伤了谁,犯了甚么案,我们半点也不晓得,您给说一声,好叫我们内心稀有,该当如何,我们毫不敢禁止。”
梅锦忙拦住她,道:“娘,这么晚了,你如何畴昔?钧台县隔着一天路呢!不如我去找长喜,烦劳他明早再替我们跑一趟,总比我们本身畴昔要快。”
万氏从椅子上跳起来,“我竟忘了!就我们娘儿俩个,能办得了甚么闲事,我这就去找他!”
所谓锅头,乃矿厂行业的一种称呼,指的是办理矿厂碎务的人。这顺宁矿厂在邻县,和裴长青八竿子打不到一处,他又如何打伤了对方?提及来,还是和张清智有干系。
裴长喜吃惊,仓猝回身拐入侧旁一条冷巷子飞奔到了裴家,把刚听来的动静转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