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片狼籍,椅子凳子倒了,连案几上的白瓷茶壶和水杯都被碰到了地上,翠袖和翠屏两个,拉住了气势汹汹要往前冲的俞定书,又不敢用力,急出了一身汗,嘴上还要劝着她。
俞定书开初还不大肯动,翠袖想到吴嬷嬷的嘱托,灵机一动,凑到她耳朵边上,悄悄嘀咕了一句:“四蜜斯,中午庙里头是吃斋的……”
俞定书见到俞承晟和杏娘,也明白这三人向来都是一伙的,真要动起手来,她铁定捞不到好处,好歹把挥动的爪子收了起来,胸脯高低起伏着,答复俞承晟,道:“四哥,你来看看五mm,甚么不学,学那些丫环婆子耍奸,我说一句,她就顶一句,满嘴正理。”
俞定书用眼角去瞄了瞄她,啥也没说,让翠屏搀着,一步一步挪了出去。
“四蜜斯,可不能脱手啊……”
她很实诚地对俞承晟说了一句话:“实在我比较担忧五姐姐。”
杏娘也没多想,只觉得俞承晟支走外人,是想从速去劝架,免得里头两个越闹越不像话。谁知她脚刚往前一跨了一步,就被俞承晟扯住了。
“俞定妍,今儿个我不替大伯母好好教教你,改天俞府的脸子都要被你这张臭嘴败尽了!你给我过来……”
俞承晟做事还是晓得分寸的,他明天如果没说过来看俞定妍也就罢了,现在来了,还在外头看了半天笑话,被魏氏晓得了,又要发脾气,让他跪书房了。
嘴上说“吓人”,口气里头却没听出一丝惊骇来,还一副“有种你就过来跟我单挑”的态度,是小我都忍不了,更何况是俞定书。
不过,俞承晟不动,她也不想这时候跑出来撞枪口伤。先不说阿谁不熟谙的俞定妍,俞定书阿谁性子,胡搅蛮缠,谁晓得会不会被她倒打一耙,一块兜出来。
这下连杏娘都忍俊不由了,道:“五姐姐,敢情我和四哥如果不跟你说这事儿,还连口水都不给我们喝了?”
特别是,这小我不但是女人,还是一个有着小人道子的女人。
“信!我哪能不信呢?你俞定书是谁啊?除了二姐姐,我们俞府谁敢跟你比肩?甚么事情经了你的嘴,都能翻出新花腔来。”俞定妍说话一向是阿谁调调,重新到尾,一向是阴阳怪气的,俞定书如何骂她,她都能用更毒的话,冷冷地顶归去,“你也别看在谁的面子上让着我了,反正你就是让了我,我也没阿谁胆量来跟你俞定书叫板。不管是一辈子抄经,还是一辈子守着姑子过日子,都好吓人啊,我俞定妍胆量小,可经不起俞定书蜜斯这么折腾!”
得,要打起来了。
俞定妍埋下头:“不舒畅就不舒畅呗,归正她对我和三哥……也不是第一回了,摆布我还喊她一声‘母亲’,她再有本领,也不能因为我跟她远亲女儿不好,就弄死我……”
翠屏唯恐俞定书嘴巴里又嚼出甚么刺耳话来,抢着谢了俞承晟:“四少爷说的是,四蜜斯方才吐了那么久,身子还虚着,是该先吃些东西。”边说边和翠袖悄悄推了推俞定书。
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僵在那边。
欺负她?这话从何提及?
“谁得了便宜还卖乖了?”俞定书伸出一只手,翠屏翠袖两个立即盯上了她,那眼神,跟防贼没两样,她气得直顿脚,把伸出去的手改成了用食指戳着俞定妍的方向,骂道,“俞定妍,有你这么跟姐姐说话的吗?”又趁机向俞承晟告状:“四哥,我可没胡说,你也闻声了,五mm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