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晋仓猝撤出一个笑容:“没事,不过是一时吵嘴罢了。”
胤禄迎娶嫡福晋瓜尔佳氏,是在十四阿哥、十五阿哥两个哥哥结婚、分府以后,康熙四十四年的春夏之交,钦天监拔取黄道谷旦,因胤禄的府邸还在修建中,故而是迎亲入阿哥所。现现在的阿哥所就只剩下温皙的两个儿子胤禄和胤礼了,小十八还不敷年龄。
轻碧云烟紫苏窗,翠罗桃色烟纱帐,温皙侧坐在嵌螺钿松鹤延年的罗汉床上,身下坐着的是织金五福捧寿的坐垫,背后靠着的是万福快意的云锦面儿靠枕,半眯着眼睛,闻着桂花香,有些熏熏然欲醉了。
温皙不得不问了一句:“这是如何了?”
温皙实在很讨厌琪琪格,都进了毓庆宫了还这么拎不清!她仗着科尔沁嫡特别格的身份,自恃高人一等,也不看看她现在不过是侧室,连皇家媳妇都算不上!与她比拟,富察氏的确叫人费心多了。
瓜尔佳宜兰一福身,道一声“是”,神采暖和如春水:“媳妇必然跟爷好好筹议,选个好日子热热烈闹办了。”
束腰几上摆着个金胎珐琅彩承平有象的摆件,是造办处新进献的,技术自是不错。这些年送到她宫里的安排日趋趋势华贵,连衣裳料子都是大红大紫,多为织金、刻丝,多是蜀锦、云锦,温皙也垂垂适应了。
瓜尔佳宜兰旋即微微一笑:“伊尔佳格格服侍爷多年,又和富察mm一样,都是额娘钦赐的,有所晋封也是应当的。”宜兰这句话,说得实在挑刺,甚么叫与富察氏一样?固然名义上绿桐也是秀女出身,但是大家都晓得,她是包衣宫女,且一个侍妾格格焉能与大师族出身的满洲贵女相提并论?!
“还是富察mm有福分,不但爷喜好,十八弟喜好,额娘也这么宠着她!”瓜尔佳氏拿起打扮盒中的一个赤金和合二仙的簪子为温皙压鬓,面含恋慕地看了一眼亲身奉了蔻丹为温皙介入甲的富察氏。
本年的金桂开得格外香,晨起着宫女去摘了很多带着露水的花枝,温皙正一枝枝遴选,拿银剪子修剪好了插进描金鱼龙图的梅瓶中。桂花气味浓烈馥雅,熏得满殿暗香。
胤禄娶了瓜尔佳氏,便标记取上了太子的战车,他娶了太子妃的亲mm,干系上倒比多年太子党的四阿哥更密切了几分,瓜尔佳氏也经常出入毓庆宫和她姐姐来往密切。只是瓜尔佳氏入门,并没有减弱胤禄对富察氏的宠嬖,这两年胤禄很腻味富察氏,就连嫡福晋入门也是如此。瓜尔佳氏常常酸溜溜的,乃至在温皙跟前也拈酸妒忌。
四福晋过来的时候,神采还是有些不多数雅,仿佛是受了气普通,只是乌拉那拉氏夙来涵养过人,如此模样,可见是真的被气着了。
温皙又道:“今儿是四福晋生辰,早些去,别迟误了。”
瓜尔佳宜兰眉梢高挑,朗声道:“mm还是留下来奉侍额娘和十八弟吧,有甚么话我会替你向四嫂传达。”又朝温皙行了一礼:“富察mm夙来细心谨慎,又她服侍额娘,媳妇也能放心些。”说着眼角的余光瞥向富察毓秀,腔调刹时低垂,带着几分冷冷的诘责:“莫非是mm不肯意留下来奉侍额娘?!”
跟在四福晋身后的钮祜禄侧福晋忍不住道:“皇贵妃不晓得,方才主子跟着福晋去慈宁宫存候,可见了太子的博尔济吉特侧福晋,她见了福晋,连个礼都不可!说话还到处挑刺,太后竟然也一味放纵她尊卑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