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泠舟跟在五蜜斯和绿萝身后,刚走出小花圃垂着藤蔓的木门,就瞥见朱蕉一袭烟粉色袄裙,正踮着脚尖站在门洞旁向这边张望。瞥见她们三人走来,喜出望外,冲过来对五蜜斯福了一福,道:“刚才我到花圃里替蜜斯寻帕子遇见金盏,才晓得姨娘出了事。茜草已经去前头探听了。蜜斯别急,这丫头鬼精鬼精的,一准儿能刺探到动静。”
怪不得你的贴身大丫头要弃暗投明!沈泠舟很不满五蜜斯的无动于衷,对这个直率忠心的丫头好感度直线上升。故意安抚她,便抬高声音说道:“你放心,太太既说了让五蜜斯出门,就不会不管她额头上伤的。”
瞥见五蜜斯额头上红紫色淤痕,朱蕉吃了一惊,忍不住嚷道:“哎呀,这可如何好,前次郎中来诊脉时倒是留下一点散瘀的膏药,可放的时候久了,不知还能不能用。”
心中警铃刚响,便闻声她说道:“既然是木荷姐姐选出来的人,想必主院的人事她也与你交代过了,去,问问厨房的人本日的晚膳是如何了,天都要黑了还不送来。”
“啧啧,真是积了八辈子的德才气在四太太面前当差,吃穿用度哪个不让人恋慕?”
多想无益,沈泠舟决定把这件事临时抛在脑后,事有缓急,眼下东跨院的一干丫环奴婢可还饿着肚子等她拎了饭归去呢。沿着游廊一向走到四蜜斯住的西配房四周,只见一个丫环拎着只巨大的三层雕花食盒从屋内打了帘子走出来,沈泠舟心道真是打盹来了枕头,低着头谨慎翼翼跟在后边。那丫头右手提着食盒,左手紧紧攥着只荷包,不时用力捏一捏,脸上就笑开了花儿,估计是刚得了赏钱内心欢畅,也并没如何在乎跟在本身身后十多步远的沈泠舟。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垂花门口,守门嬷嬷笑道:“哟,香榴,明天这么快四太太就用好饭了?”
“前几****娘托人捎进府里的,传闻绣的是比来都城最时髦的花色呢!”
一个穿戴姜黄色褙子的丫头从她身边走过,每走一步,腰间纽襻上别着的帕子就摇摆一下,一只浅粉色海棠花若隐若现精美的紧,非常打眼。
石青色罩衣,胳膊上两只洗的发白的套袖,黯黄色的脸儿爬满纹路,看上去不过是个再平常不过的一个暮大哥妪。可沈泠舟较着感到,这老妇在小厨房门口那么一站,热络络天井里的气压刹时就低了几分,大家脸上还是带着笑,却已经没有刚才围观月榕手帕时的轻松。
内心腹诽,朱蕉的神采倒是摆了然她此时说甚么都没用,沈泠舟苦着脸行了礼退到屋外,沿着通向正房的花圃小径一边走一边深思。朱蕉话里话外的意义,仿佛是四房有一个独立的小厨房,定点派人来给东跨院送饭?这就好办多了,幻晴轩多大点的处所,总比在全部谢府里找一个厨房要轻易很多!去正院闻闻那里有饭菜的香气,说不定就能找到。
“姨娘犯了错,太太要罚也是该当,你急吼吼去刺探甚么动静?落在别人眼里,还觉得蜜斯一心向着姨娘,多让太太寒心!”绿萝狠狠瞪一眼朱蕉,“那药膏不是你伤了腕子向郎中讨的吗?如何敢让蜜斯往额头上抹?不过你也不必担忧,我们蜜斯后日就要跟着四蜜斯出门,一会太太准会遣人送了好药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