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尽信其言,鬼方赤命闻言接话道:“戋戋一个玄黄穷道,何劳恩公脱手?”
丈夫生世会几时,安能踥蹀垂羽翼,豪杰自古不长生,何况我辈孤且直。
面色一阵阴晴变幻,魔息大帝脑思虑急转,念及落入重重包抄,还是先给出对付承诺。可因借助龙戬孕育魔胎,一旦深海主宰元气大伤,对其无疑大为倒霉。魔息大帝岂会当真信守承诺?
“还命金丹?”
“嗯,正御所言在理。可……”
“地限道尊且慢回绝。幽都事关严峻,断不宜轻心怠慢。多一分力量,终归多一分保险。何况,本是云古道渊亏欠太上府甚多,岂有冒领之说?”
“有劳了。”
“等我与玄黄穷道一战,自会满足你们的要求。”
胸中肝火,难以抒发。狡猾如魔息大帝,却也不至明知不成为而为之。不过,魔息大帝实在的歹思,早在来到苦境之时便已必定成果。
“乱世狂刀、傲笑尘凡、太上府……来自诸多道脉的压力,他还接受的起么?”
告别太上府,遂向虎山行。胸中沉重未懈,偶然沿途山林景,玄真君一步一步,走向阔别多年的万堺朝城,欲向崇玉旨讨回帝弓十二虹。熟料人在半途,突来乌霾急涌,催暗天气。妖魔氛围乍起,随闻凶声大吼,丑恶剑兽狠戾杀上。
“帝弓虹?!”
三次反复以后,阴沉心机稍敛。魔息大帝心知现在,难以取信身边世人,考虑间干脆以退为进,长长叹了口气,道:“你们带来玄黄穷道,由我与他正面一决。只要首恶伏法,我自会向无辜惨死之人赔罪,又何怜惜一身妖市皇脉精血?”
“走不让走,前提又不肯接管。我倒是奇特,你们究竟有何设法……罢了,你我各退一步。非论如何,我还是那句话,玄黄穷道必须是我亲手肃除。但措置这件事的过程,能够由你们代庖。”
“吾明白两位的意义……对了,为还谛佛主赠药之恩,吾决意助正道制衡魔佛。两位弹压幽都群魔封印太久,功体必已大打扣头。还命金丹多余一枚。吾留之却已无用,不如由两位收下。”
“邪魔,休想。”
往昔虽仍历历在目,江湖却已不肯涉足。谦恭还以一礼,玄真君道:“本日来此,是为吊丧吾弟,恳请二位通融。”
相互对视少顷,天极面色突沉,道:“玄真君,吾与地限皆以为,崇玉旨并不成信。但因其包管为往昔了偿,兼之主动释出美意,将还命金丹赠与你规复修为。更念其有封魔之功,吾二人是以未曾苛责。”
很久以后,但闻浅浅长叹,玄真君清算表情,回身道:“吾听闻,两位已与崇玉旨一会?”
行动或有失矩,终归不负初志。一壶醇酒浇沃地盘,念此生独一的血缘兄弟,悼一名魂散六合的义士。北风溯哀思,跟着默自泪下,前尘尽已泯。存留者,不过是一段刻骨亲缘,毕生不敢有忘。
“不成。此物是崇玉旨赎罪之物,吾等怎能替你冒受?”
收纳还命金丹,于玄真君并无用处。与其如此,倒不如物尽其用。眼看玄真君劝得果断,天极、地限踌躇一阵,像是暗中筹议了一番,方才不再推让,收起还命金丹。记念既毕,酬酢至终。想起天极、地限方才提示,玄真君心下顿有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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