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祝浣溪面前,孟夫子就神采大变,老是忍不住胡子上扬。
“夫子,不是浣溪的错,还请您明察秋毫。”邹淮微微上前道。
他在孟夫子心中一贯是好门生,说话比别人更有分量一些。
“你这是甚么语气?莫非你也想对我脱手不成?!”孟夫子转过身来直视他。
话音未落,孟夫子举起手中的戒尺挥向他的腿,看得出来用了八九分的力量,狠狠打在祝浣溪的腿上。
邹淮和乞伏颜是晓得他的腿伤的,同时惊呼,想要将他扶住。
“浣溪!”
他自发地插手了步队,挤在乞伏颜和邹淮中间。
在街头闲逛了好一阵子,又吃了十几个小笼包,他才慢悠悠一瘸一拐地走向书院。
“我看人都到齐了,明天巡查队给我报上来的名单,说你们疏忽书院,疏忽朝廷,聚众打斗,别人都觉得我教出来的门生就是这个意义,你们让我的老脸往哪搁?”
沉默好久的祝浣溪俄然开口。
“但是我没错。”他跪着说完最后一句话。
“我早上一来就被孟老头逮住了,我本来想告诉你干脆不要来了,逃了算了,但是我脱不开身。”乞伏颜微微偏过甚,用气音对祝浣溪说道。
“夫子,真没那么严峻,咋还扯上疏忽朝廷了……”乞伏颜不怕死地抗议。
“是,”祝浣溪与他对视,“但是……”
孟夫子举起戒尺便打在乞伏颜腿上,他见机地闭上了嘴。
世人都被吓了一跳,因为之前没人敢质疑孟夫子,但他们都不敢转头看他们,怕又挨戒尺。
语气绝望至极。
一进书院,路过的门生都成心偶然打量着他,祝浣溪心中有疑,走到走廊时,就全都懂了。
被打成猪头的人,舌头倒霉索说不清楚话,一脸委曲地点头。
“你也住嘴,等会儿我再找你说话。”
“老头,你过分度了,如何还告状啊!”
“你敢!”听到他说要向虞雪君告状,祝浣溪脱口而出,语气里带着掩蔽不住的气愤和杀意,“不是,我是说虞夫人她很忙,没偶然候管我的事。”
翌日一大早,他趁着虞雪君还没醒,就偷偷摸摸出了门。
“疼疼疼,夫子,”小眼男被揪得直叫喊,赶紧改口,“是祝浣溪先脱手打了典大骏同窗。”
“祝浣溪,你真是无药可救。”
邹淮忙点头道:“夫子,不是如许的,我是志愿的,阿浣没有害我。”
孟夫子与他小眼瞪大眼,两人对峙不下,就在一旁的人都觉得孟夫子要雷霆大怒,把祝浣溪丢进油锅里炸时,只听孟夫子来了一句——
随后走到小眼男面前,脱手揪着他的耳朵:“这里是书院,不是大街上地痞称霸的处所,你还老迈,我还老迈呢。”
孟夫子翘着胡子,指着他的鼻子道:“哼,祝浣溪,你别觉得我不晓得你在想些甚么,明天我不会那么等闲放过你的!”
“您说得对,我一向就是这么无药可救。”
祝浣溪语气冷酷。
平常祝浣溪出门都会用心在院子里绕一圈,假装与虞雪君偶遇,现在不一样。
然后指着祝浣溪怒喝道:“祝浣溪,事到现在你还不知错,你打人没错,那是被打的人有错吗?!”
祝浣溪抿着嘴,一言不发。
“说吧,谁先动的手?”
“哦,说得仿佛您之前放过了我一样。”
“你拉几把倒——”
祝浣溪想起虞雪君的教员扶子明,真是好太多了。
“逃?你逃得过月朔逃得了十五吗?”孟夫子眼睛向一把剑直直射过来,扫在祝浣溪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