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医客气了。太医日前说过,本王此次亏损了身子,少不得要保养一两年,今后恐怕还要劳烦太医,还请不要推让。”陆华浓说罢,也不等沈太医再言,直接闭了目,挥手让陆成送沈太医出去。
“嗯。”陆华浓蹙眉应了一声。
莫不是……毒伤了脑筋罢?
陆华浓点点头,打量了陆成一眼,见是个四十高低的中年男人,一副诚恳爽快的模样,却目含精光,身上穿的是青色的袍子,并不显眼,也非绸缎,料子却很密实,很耐穿的模样。陆华浓轻哼了一声,“唔……管家?”
军功赫赫皆是水中花镜中月,人间向来重文轻武,文人治国,只要战时才用获得武将,每次大胜返来也不过得些夸奖犒赏罢了,兵权上缴,闲作天下承平时的安排,这就是纯将,陆家走的就是纯将之路。可奉阳王就不一样了,得了这爵位,就得了虎符,不出不测,直到他死,虎符都在他手里握着。只要兵权在手,天子敬着,皇子拉拢着,真真一个红得发紫的权贵。现下他屁股还没坐热了,就不明不白地死了,真是巧得很。
她总觉得,人间男人皆妙物,可攻可受。忍不住低笑几声,不料外头的丫环耳朵忒尖,竟听到了,仓猝排闼出去,问如何了。
陆成低声说道:“沈太医,王爷初醒,似是不太记得过往……”
陆华浓恍然大悟,“难怪我……嗯……本王感觉脑筋胡乱不清的,不知身在那边……”
陆成笑眯眯地安抚道:“王爷不必担忧,疗养一段光阴就会好的。”
“是。”小刀并未生疑,陆华浓的确不喜熏香,若非药味太重,又异化了毒血的腥味,她也不会点熏香驱味儿。
陆华浓晓得他正看着本身,也不睁眼,只冷声道:“如何?”
陆成这才放下心来,解释道:“太医说这是中毒而至,过段光阴就好了。”
此时,陆华浓俄然睁眼,打断他,道:“本王只觉昏昏沉沉的,旧事一会儿清楚一会儿恍惚,似有倒置庞杂之感,稍作歇息便好很多了。沈太医,但是这毒而至?”
诊过脉,知陆华浓已无大碍,沈太医也松了口气,圣上那边每天问起,偏人又不醒,他也怕被圣上的肝火涉及啊。
男人的身子,真好。
“今后别点熏香了,本王不爱闻那味儿。”
陆成晓得他是同意了,赶紧去请太医。即便关了门,还能听到他在门外叮嘱几个丫环好生服侍着,如有动静当即检察如此。
这一次,陆华浓还是不答,倒是朝他看了畴昔,抿了抿唇。陆成赶紧去倒了水来,喂他喝下。连喝了三杯,陆华浓才开了口:“这里是那里?”
送走沈太医返来,陆成惊奇地看向闭目养神的陆华浓,久久没有言语。
陆成连连点头,道:“王爷您去岁才被封了奉阳王,连着王爷,我们陆家已经出了三位奉阳王了……”
陆专内心“格登”一声,结结巴巴地回道:“小……小……小主……主子……”他比谁都晓得,他家王爷只是看上去性子冷,骨子里最重交谊,非常怀旧,对府里的家生子非常刻薄,对他也是“成叔”“成叔”的叫喊,从未叫过他一声“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