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盼儿的手指就攥了攥,只差要骂出声来。
当年老三不过是纳妾开枝散叶,她就不顾颜面,乃至冒着悍妒被休的风险,非逼着老三把那对母子弄出去。
天子又是至孝之人。
将来他的前程,会有停滞。
“大伯母!”沉默着的顾瑾之俄然开口,道,“家里自是金山银山,不缺我们这些钱,我们也怕给库房的账房们添了活儿,背后骂我们多事。
诚如顾瑾之所言,大伯顾延韬的确是在摸索。
大夫人不觉得意,安慰丈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那原就不是我们的东西,拿过来也惹事,何必多想?”
东次间垂了厚厚的御寒帘幕,烧了青铜鼎,热流徘徊,又笼了地炕,更是暖和如春,一株水仙娉婷婀娜。
大夫人抿唇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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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几,却字字锱铢。
大夫人微讶:看不出来,老三阿谁闷葫芦,宋氏这个凶暴性子,竟生出这么个工致善言的女儿来。
我跟大嫂说一声,那些金子,我带过来的管事等会儿去取,先拉回我们院子,等得空存在钱庄上去,不费事大嫂了。”
“听到了吧?”大夫人对大老爷道,“宋氏和瑾姐儿,内心清楚得很。她们是有太后和皇上撑腰的,岂会任你摆布?”
顾延韬天然不信。
直到此次,她才晓得,真真不能没了权势。
如果她不肯意,定会吵出去。如果传到了天子和太后耳朵里,顾延韬只怕会触怒了太后。
“……我们家的庄子、铺子上,一年进益不过两三万两银子,还不敷我一处办理的!”顾延韬道,“要不是老爷子非要把药铺关了,光内造用药,一年就是几十万两的赚头,花都花不完!那里至于如此宽裕!”
大老爷阴沉着脸。
大老爷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顾延韬何尝不晓得?
大嫂本来是个直率又豪气的性子。
说的大夫人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宋盼儿大喜,脸上这才有了点笑意。
“你竟然想的比我通透!”大老爷对大夫人感慨,“有贤妻如此,夫复何求?”
她句句都好似替大房考虑,又抬出天子来压人。
她道:“宋氏好强,却不似二房的叶氏愚强!她夺目着!现在瑾姐儿治好了太后娘娘,又封了庐阳王妃,他们家姐儿风头正健,她莫非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