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的汗。

已经保住命了,能不能醒来,却要看天意。

竟然有丝舍不得。

最后,老爷子长长舒了口气,道:“止住了血,无妨事了。”

她沉声问顾延臻:“好好的,如何就从石山上摔了下来?”

庐阳王背面朝下,摔得四周八仰,后脑勺嗑在小石子上,把头磕破了,顿时就昏倒不醒,鲜血直流。

有两个小厮手忙脚乱去拉,成果都被带了下去。

紫微真人在一旁念诵着甚么,约莫在作法祈福。

接着,庐阳王就摔昏了。

隔了两个配房,是宋盼儿下榻之处。

老爷子也要换衣,有画琴奉侍,她就从配房出来,又进了庐阳王的配房。

“……本来是要出去的。假山上有鹞子,王爷说,摘下来给七蜜斯。小的们说,去帮他拿,王爷不肯,大呼让小的们不准动,他要亲身去拿。然后,他又说甚么七蜜斯让他带着八少爷和九少爷,他就拉了两位少爷一起上去。

大夫人呵叱那小厮:“吵了王爷养病,你有几个脑袋?”

大夫人就把琇哥儿拦在怀里,安抚他,问他那里疼。

脉搏衰弱得如有若无。

顾琇之身子抖了下,恨不能钻到父亲衣衿底下去多起来。

琇哥儿看到宋盼儿,神采煞白,往父切身后藏。他头发有些零散,一身灰尘。

三月尾的天,有点阴凉,顾瑾之倒是手脚冰冷。

现在,既不能搬动他,又不能给他喝药,只等闲坐着,等他醒来。

顾家的人各自进了屋,都在窗户底下听环境。

紫微真人作法也停下来,渐渐送了口气,从配房里出来。

“娘,您慢些!”顾瑾之见母亲将近健步如飞了,忙紧紧拉住了她的胳膊,“谨慎肚子。”

只要能醒……

“都去歇了吧,守着有甚么用?”大夫人发话,“你们都去吧,我留在这里。”

顾瑾之道:“祖父,我扶您……”

此次的事,就是个不测。

一个小厮跪在地上哭。

满院子的羽士,只留下两位奉侍,其他的也跟着紫微真人走了。

他一个劲哭着说饶命。

屋子里只要祖父、紫微真人和顾瑾之。

顾老爷子微微点头。

顾老爷子在他头上用针、脸上、颈上用针,替他止血。

小厮跪在,身子似筛糠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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