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申四就依言,坐到了沿炕的太师椅上。
如果顾蜜斯在,她必定能一口气鉴定如何用药……
“下官受命,给侯爷诊脉。”秦申四不善于言辞,也不晓得如何安抚胡家太夫人和夫人,开口便说闲事,“不知……”
到底是不是黄连的题目呢?
绕过屏风,有个小小的梢间,东边一张炕,铺了灿灿锦被引枕,沿炕一排檀木太师椅,铺着茶青色金线弹墨椅袱。
“要裁去白术……”秦申四接了顾瑾之的话,“另有,裁去人参。补虚不消白术,人参补强不补弱。”
如果他跟大哥秦微四一样想害人。胡太夫人就要灭胡家满门。
一踏入阁房的门,秦申四就闻到了令人作呕的臭气。
看得出这些日子她很操心。
但是他能够回击几句,骂一骂胡老夫人狗眼看人低。
“那哪个大夫顶用啊?”胡老夫人冷冷瞥了眼儿媳妇,“侯爷的病,有我在呢,天然会好。你总哭。沮丧不沮丧?”
畴前只请太高大夫。
这些药理,他都说记得很清楚的。
他受命当差,还要复命。
他沉默听着。
进门便是一座十二扇银屏蜀绣山川画屏风。
他连连给顾瑾之作揖:“多谢七蜜斯指导……”
“我也是如许诊断的……”秦申四道,“只是先前的大夫。开的是白头翁汤,重用了黄连,却不可。我想不出更好的体例来……”
高大夫用的是《伤寒论》内里的“白头翁汤”,白头翁汤,主药是白头翁、黄连、秦皮等。
“白头翁汤也有要裁剪和增加。”顾瑾之道,“白头翁五钱,秦皮四钱,黄连的一钱,增加一钱五,别的添入苦参。黄连只是清血热,可永熹侯的病,已经不但仅是血热,热毒下沉,大肠里也有热毒,苦参……”
她点点头。
秦申四刚要坐下给他号脉,他又拉了一次。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顾瑾之道,“中医更重扶正和保养,调和人体机能。西医是用药杀死体内的细菌,是用外力;而中医是用药,并不是直接治愈,而更多是激起人体本身的机能,去对抗病体。普通中医治好后,免疫力会更强……”
瞧着胡家这两位夫人的描述,是为了永熹侯的病,都操碎了心。
朱仲钧在一旁听着顾瑾之,光凭秦申四的论述,她就能开方下药,这份本领,多少人不及呢。
反而胡家的老夫人、夫人和下人在这里待久了,嗅觉不那么敏感,体味不到。
额,不对,永熹侯现在很衰弱,白术不能用…….
“这是体内有热毒。”秦申四号脉完,出来对老夫人道,“畴前的大夫,用了甚么药?”
万一好不了,他估计就没有下次的机遇了。
“我们家和秦家不算熟悉。”老夫人声音温醇,不带半点哀音,“畴前也未请过秦家大夫看病。若说恩仇。更是没有的……”
秦申四是个很保守的人,他这辈子就没用过险要。
胡老夫人却见秦申四诚恳忠诚,半点都不花梢。方才本身警告他,他也只是冷静听着。
顾瑾之也很快出来了,朱仲钧还跟在身后。
秦申四一时候拿捏不准。
秦申四看了眼这位老夫人,想着她儿子卧床不起。随时生命垂死,内心竟然生出几分怜悯来。
永熹侯说不出话,只是不断的低声哀嚎,其声苦楚,胡夫人又哭了。胡老夫人也是紧紧抿着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