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王妃已经能说话了。
“探明白了。”顾瑾之笑着道,“娘,我还没吃晚膳呢。另有甚么剩下的?”
她一走进里屋,就听到南昌王对王妃道:“……你属虎,她属龙,都是凶悍之物。恰好她还压了你一头,这才冲撞了你!你这病,都是中了此邪。她不走,你这身子是好不了的。这府里样样都是你筹划,就打发她回南昌去。等将来我们回了南昌府,再别的安排她,你看可妥?”
“顾蜜斯,多谢你。”王妃声音仍有点发哑,却能出声了,跟顾瑾之伸谢。
东配房的门,又落了锁。
她又问朱仲钧:“王爷吃了吗?”
还不如宋盼儿如许,落个悍妒名声,活得安闲。
丫环晓得劝不了,只得送了顾瑾之和朱仲钧出门。
好半天,他都没有说话。
然后找了朱仲钧,来归去了。
“我想起佛语里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这句能不能解释南昌王妃的病?”朱仲钧问她,“她如果不爱南昌王,也不至于病成那样吧?”
外头的天乌黑,方才起更,到了戌时呢。
南昌王向来不晓得她另有这么一面。
顾瑾之不知何意,想了想,还是跟了出来。
“王爷晓得妒忌吗?”顾瑾之问。
好半天,他才道:“一派胡言!人之平常,也常哀伤思虑,如何不声哑?”
“不了。”顾瑾之笑道,“天气晚了。等王妃好了点,若需求复诊,再叫人奉告我去。”
她担忧过量了。
吃了饭,说了会儿话,顾瑾之就起家告别了。
顾瑾之说出了来源,他才信了两分。
“没有胡言!”顾瑾之道,“我跟王爷说过,王妃的病奇特。声哑定是有寒,而王妃体内里焦却有热。《黄帝内经》有言,‘怒伤肝,喜悲伤,哀痛肺’……这并不是我诬捏的。”
宋盼儿和顾延臻都听得愣住了。
他总感觉王妃像个木头人,浑身高低一点热乎气也没有。从结婚的时候就是那样。
顾瑾之寻了王妃身边阿谁大丫环,让她去拿了笔墨纸砚来。
又过了半晌,南昌王倏然站起家,往里屋走去。
“恐胜喜,喜胜忧,悲胜怒,怒胜思,思胜恐……”顾瑾之笑道,“喜能治好悲。只要南昌王肯将偏妃挪出去,不要在王妃面前碍眼,她这病就好了六成。我方才听到王爷说,要将偏妃送回南昌府。王妃此病,只怕就要好了八成。再服下药,天然就病愈了。”
只怕外人晓得了她的病,笑话她假贤能?还是怕南昌王无法送走了龚偏妃,内心怪她多事?
顾瑾之不由看了眼朱仲钧,在内心笑了笑。
南昌王还是没有说话。
跟她说点甚么情味的话,她都是木然听着,没有半点反应。
顾瑾之内心倏然就升起些许的哀痛。
“是芥蒂。”顾瑾之道,“黄帝内经上说,怒伤肝,喜悲伤,哀痛肺,思伤脾,恐伤肾。当时我看病,也没想到她会是芥蒂,总感觉她的脉象和症状对不上,还觉得是甚么隐疾。而后看到她的正院东配房,住着王爷的偏妃。恰好那边谈笑,正院里屋又能听到。王妃固然信菩萨,可年纪到底轻,还不是看破尘凡的修行,内心妒忌忧悲,又不敢透露半点,久积于心,天然就生了病……”
傻子能够说旁人难以开口的话。
对于南昌王而言,正妻的职位远远高于美妾。哪怕再宠嬖偏妃,也不会为了她要了王妃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