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顾瑾之出来，李忠忙跪下给她施礼。
他们在里头围着暖炉说话，外头有人敲大门。
顾瑾之就往里头走，笑道：“不是。是隔壁李忠家的屋子被雪压塌了，问能不能借我们外头的配房暂住一晚。”
场面有点冷。
李婶天然欢畅不已。
顾瑾之就回身对海棠道：“你把我的大氅和木屐寻出来，我们一块儿出去。我畴前在这里住，李婶待我甚好，我去看看。”
雪几近要淹没到脚脖子。
“这大抵是在这里的最后一个夏季。”顾辰之感慨，“客岁也有暴雪，只是没这么早……”
顾瑾之等四人吃了饭，还是说话。
农家人有农家人的骨气，顾瑾之就没有再说甚么。
不是另有个陈煜朝吗？
“我随口说的。”顾瑾之笑着，同意了大哥的话，“大哥说得很对。我一个小女子懂甚么？”
“王爷也出了大力量。”顾辰之笑道，“当初，庐州不是出了精兵五万，又有粮草？”
一夜凛冽北风，吼怒而过，几近掀翻了顾辰之和林翊住的茅草房。到了第二天，风寒停歇，落下雪来。
“人没事就好。这外院有十来间配房，我叫人清算出三间，你们一家人都过来，把值钱的东西也搬过来。等雪停了，屋子渐渐修，不急一时。”顾瑾之道。
“是啊。”顾瑾之笑道，“此次以后，安北国应当会作为布政司，不再是从属国了吧？”
顾瑾之还叫了仆人，帮着他们搬。
是因为陈氏没了先人？
顾瑾之几次说不必如此的，她仍对峙。
大雪下了一个上午，没有停歇的动机，屋脊、树梢都染成了红色。
顾瑾之对李忠道：“你们的屋子塌了吗？有人受伤吗？”
顾辰之和林翊微讶。
说得李婶微愣。
等过后天子的热乎劲下去了，朱仲钧这等又出人又出钱的，才有被嘉奖的机遇。
顾辰之和林翊也纷繁赞美，顾瑾之也夸了一回，李婶这才信赖了。
吃了饭，李婶又在一旁奉侍着端茶递水。
她不晓得朱仲钧是至心夸她，还是客气对付，以是目光里带着几分不肯定。
就是没人举荐，只怕高门大户看不上李婶这么个寒酸的乡间老太婆。
“不太能够……”顾辰之道，“安北国陈氏向来忠心耿耿。此次兵变，也是因奸相篡国，不至于就夺了陈氏的王位，将安南变成布政司吧？遥天路远的，辖制更吃力，还不如交给陈氏。”
“这没甚么，邻里之间原就该相互帮衬。”顾瑾之笑道，“你们放心住下，等雪停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