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和穆月白二人的母亲虽水火不相容,但这两兄弟间倒是兄友弟恭,能够是因为二人皆不是迷恋权位之人吧。当年他们争太子之位不过是受制于各自的母亲罢了。有些东西,越是想争的人越得不到,获得的人却又并不必然想要。
这一次他并非不想救梅凌雪,只是此事若真如信中所说与夏煊有关,那他就不便明着帮手,且州丞也不会因他而拂了夏煊。毕竟,将来的州牧是夏煊而不是他夏煜。以是,他只能先暗中调查。
碧桐在夏府门前等了有一刻钟,才有人出来向她传了夏煜的答复:“公子说了,本日晚了不见客,女人的信已收到,但此事既已交官府,官府自有定论,女人只消等官府审理便可。”碧桐不过是来试一试,如许的成果也在料想当中,并且这夏府门口她一刻也不想多待,以是只是恨恨地骂了句“混蛋”便仓促拜别。
夏煜把碧桐的信收好,往夏煊经常会客的花厅走去。花厅里恰好有人,是夏煊和王天顺。这王天顺迩来常与夏煊来往,夏煜另有些印象。那二人正小声筹议着甚么,见夏煜在门外,便不再说话。
夏煜独安闲书房里盘桓,影象中的一些片段逐步闪现。
天子严厉了些,“哦,何事?你说说看。”
王天顺起家向夏煜施礼:“见过至公子。”夏煜欠身回礼并说道:“王大人是二弟的座上宾,不必如此客气。”王天顺见夏煜固然总板着脸,但还挺夷易近人的,便笑嘻嘻地说道:“小人常来贵府,却没去拜见至公子,真是失礼之至。”夏煜道:“那里的话。王大人经常为二弟分忧,是二弟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天子放动手中的奏章,笑着说道:“哎呀,免礼吧。八弟,自客岁年关家宴后你便没来见过朕,本日是吹了甚么风啊?”
“八弟不宣是不会入宫的,偶然宣了也推委不来,本日竟主动来见朕,真是希奇啊。快传。”穆月白的三哥当今皇上正坐在御书房里看奏章。
“哈哈哈,本来如此,你与朕绕了这么个大圈,最首要的还是阿谁小案子。你真是一点没变,只要为了朋友之事才会来求朕。好吧,你既成心,朕便委你为钦差,去府衙审理此案。不过,如许一个案子却轰动一个王爷大钦差,到时夏守分恐怕要瞠目结舌了。”
“那你说该当如何?”
穆月白道:“是。皇兄,本日都城中出了一桩案子。一家名为同艺馆的商家被告虚报税款,监税官押了人却送到珒州府衙。都城商税本由太府寺直接办理,太府寺下也有都商税院,何故他们都不管,却让府衙来管此事。”
“大哥,你找我甚么事?”夏煊仍坐着,嘴里虽喊着大哥,态度却并不恭敬。夏煜道:“没事,不过是刚用过晚膳,有些积食,出来走动走动罢了。”夏煜没出来,只作随便状踱步走开。夏煊也没理他。
穆月白照实作答:“臣弟本意确切不在此,只因那案子里被抓之人是我的朋友,案子又有诸多疑点,故而想求皇兄准我查办此案。”
“多谢皇兄。皇兄若无其他叮咛,臣弟便辞职了。”
“哎,你办案也不急在一时,不现在夜就留在宫中,我们兄弟好久没有秉烛夜谈了。迩来朕措置国事总觉有些精力不济,你不肯帮朕,起码应那经常陪朕说说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