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侯听罢,心中顿生警戒,脸上阴晴不定。但略一考虑后,却又发明陈氏的权势已经遍及军中、官方,枝蔓富强,没法肃除。
齐侯勃然变色:“陈氏?他们一贯对寡人恭敬,为了齐国求霸一事,也经心极力,夫子此话何意!”
他暴露了一丝嘲笑:“何况,国夏固然当了伐鲁主帅,但他在军中并无声望。那些军吏们,都是我陈氏族人司马穰苴练就的精兵,谁没有受过陈氏大斗假贷,小斗收债的恩德?再说司马穰苴虽死,另有陈氏小支田开疆在,其他公孙接、古冶子二位懦夫也早已向陈氏委质尽忠。他们建功越多越大,陈氏在军中的权势就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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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在社庙“饮至”时,晏婴过三士面前小步趋行以示尊敬,但三士却傲然疏忽了矮小年老的大夫,坐而不起。
他又说道:“不过范鞅此人好用阳谋,余固然晓得他是在操纵吾等,但我乃此次争霸的首倡者,这事对吾等将来的运营极其无益,以是不得不做。对了,国夏伐鲁之师班师,君上在社庙为其停止饮至之礼,汝可去观礼了?”
过了一会,陈乞才暗道不妙,猛地一拍案几,站了起来。
陈恒与赵无恤春秋相仿,闻言后垂首答复道:“小子去了,场面极其热烈。君上和高张、晏子都亲至社庙,观全军解甲献俘。又为有功之人舍爵策勋。”
齐侯本是偶然一说,但是,晏子的答复却句句诛心说:“如君之言,陈氏将执齐国之政乎?”
齐地富庶,而齐国历代君主又是喜好美宫室的,特别喜好制作高台。在齐桓公时,便有梧台、环台、遄台,到了齐侯杵臼(齐景公)时,又建“路寝之台”,三年未息,又为“长床之役”,二年未息,又为“邹之长涂”。
田开疆乃是陈氏族人,公孙接乃是齐国公族,古治子则是贩子匹夫。三人的共同点。就是都受过陈氏恩德,并在陈武子,以及陈乞部下尽忠了很长时候,他们只买陈氏和齐侯的帐,对国、高、鲍三氏和晏婴都视若无物。
……
到了陈乞做家主时,陈氏专鱼、盐、木料之利,采取大斗借出,小斗收进的体例广收民气,齐国的猛士虎贲也争相投奔。
因而齐侯便无法地问道:“夫子之言善哉!但陈氏根茎已深,为之何如?”
晏婴见本身的进谏有了结果,内心松了口气,但他也晓得齐侯的脾气,除了对争霸念念不忘,孜孜不倦外,对任何事情都只要三分热乎劲。亲政之初还能谦虚纳谏,改良国政,但年事越大,就更加豪侈荒唐。
陈乞说道:“晏平仲聪明,看出我陈氏鼓励君上争霸的企图。此次他为国夏说项,让这孺子代替我为伐鲁主帅,其意不言自明。所幸晏子垂老迈矣,国夏有小智而无远谋,高张也是一庸碌之人。君上则是个怪杰,一会明白一会胡涂,贤臣用着一批,奸佞小人又养了一批,哪一方都舍不得丢弃。不然。这巨大齐国,那里有我陈氏安身之地?”
晏婴固然是七旬老翁,口齿却如年青时一样聪明,齐侯无话可说,便晒然笑道:“善!寡人自知费财劳民,无益于国,又是以抱怨工匠与公众,是寡人之罪也。若非夫子教诲,寡人这些年来,如何能守住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