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行动惊得齐侯悚然,古冶子说的那件事情,他当然是亲眼目睹的,此人极其英勇,如果古冶子发疯暴起杀人,恐怕全部高台上的数十名甲士都不能挡!
三人正在兴头上,顿时有些不快,身高八尺、九尺的他们,就这么瞪着不敷六尺的老晏子看,氛围一时候非常严峻。
但是,已经退到十余步外的晏婴却朝齐侯比了比手,让他放心,又制止了甲士们上前保护的筹算,随后,便晓有兴趣地看着在场中对峙的三士。
三人面面相觑,心想对呀,前次吃到桃子,可还是在八月未央之时,这大寒天的,冬雪将至,那里另有桃吃,莫非,此桃并非俗物?
他们虽为匹夫,但一个是田氏小宗,一个是公室分支,都是自恃甚高的人物,看重本身的名誉,比生命还首要。
齐侯蔚然长叹道:“夫子所说有理,杀此三人,犹断陈氏三指,但这三人勇悍而心齐,宫中甲士与他们硬拼,恐怕不敌,暗中刺杀,又恐怕失利,反而会为寡人引来祸害……”
“晏大夫这是何意?”
中间服侍的竖人答复道:“此乃瓷盘。乃是从晋国货殖而来的,极其贵重,切勿……”
就在这时,却见坐于上首席位的晏婴拍了鼓掌。顿时歌舞尽散,乐曲停止。
因而,他也要效仿田开疆和公孙接,筹算自刎而死。
“汝等都退下罢。”
晏婴心道,如此一来,陈氏三指可断,而危国之器也能够尽除了。
……
田开疆,公孙接,古冶子三人。自发得立下奇功,以是才气有此报酬,他们对劲洋洋地喝酒作乐,向齐侯吹嘘昔日的战事。
他恍然大悟道:“晏子智谋无双,在君上面前让吾等三人计功分桃,士众而桃寡。如果不能得桃,则是为无勇无功。如何还能在军中安身?”
话音刚末,古冶子便用两支手指将瓷盘掰开。又用铁掌揉成碎末,三人收回了一阵哈哈大笑。
晏婴仰天哈哈大笑道:“三位胡涂了,这冬至已过,平常桃子都是晚于夏秋之际成熟,此时早已烂化,如何还能吃到?”
说罢,一齐将桃塞到了古冶子的手中。
三人面面相觑,眼中暴露了贪婪之色:“甚么犒赏?”
晏婴指着瓷豆上的碧桃说道:“不错,此物名为冬桃,穆天子十七年,驾八骏西巡天下,至昆仑丘,见西王母,游于瑶池,移植了冬桃之树。归朝后,因齐国伐徐偃王有功,便将此异物赐赉齐乙公,莳植在济水之南,名为“趵突”的温泉旁。”
晏子奥秘兮兮地摆了摆手道:“婴听闻,此物如果全部吃下,有延年益寿之效,当年穆天子便活了将近百岁。何况大丈夫建功但求美满,何曾有分一半功绩给旁人的说法,三子何不计功而食桃?功大者得,功小者,便只能在旁看着了……”
晏婴答复道:“臣传闻,贤达的主君蓄养的懦夫,上知君臣之义,下明长率之伦,对内能够制止暴动,对外能够威慑仇敌,上利其功,下服其勇,以是才厚其俸禄,尊崇其职位。”
说罢,也上前援桃而起。
“猖獗!”倒是长官上的齐侯发话了,本来想揪着晏子讨要说法的三人赶紧后退一步,口称不敢,眼睛却还是死死瞪着晏婴。
“此物天下罕见,个大而香,深碧而光,嚼之软烂甘酸。且一年当中产量极少,君上尚且一年方能食一枚,本日以两枚赐之,汝等还感觉不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