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乌鸦越了界,我不但愿有下一次。”话音落,谢清池的身影已然出了营帐,水滴滴答答,在地毯上留下一条歪歪扭扭的水迹。比及谢清池的身影消逝在面前,燕战才蓦地松了口气。
谢清池顿了顿,避开她伸来的手,面沉如水,大步走入营帐一角,身上的竹制蓑衣梭梭作响,他将斗笠扔给中间的兵士,蓑衣下的薄甲披收回凛冽寒气,很快,他所站立的位置就积了一圈水渍。
青栀肩上的包裹给了珍珠,珍珠则托了两个侍卫专门背运包裹。包裹本身并不重,何如这巷子实在难走,底子看不到绝顶,这包裹落在肩上就仿佛有千斤重。
“说了多少次了,喊我燕王妃,是燕王妃,不是王妃!”
谢清池扬起的手还未碰到帐帘,一双比他肤色略微白一点的手从内里将门帘翻开,暴露一张略显寡淡的脸,见了谢清池,嘴角便翘的老高,语气中尽显欢畅,“你可算是来了,我都让燕战找你几次啦!”
燕红月站起家,扬手砸了她手边冒着热气的茶盏,狰狞的怒意固结在脸上,嘴巴半天合不拢。
“我们派去都城的人是不是都没了?”
在走出将近一里地的模样,中间的黑甲侍卫们仍似闲庭漫步般轻松,反观姜渔主仆三人,都筋疲力尽,走的东倒西歪,珍珠还好些,她曾经在谢清池部下待过,吃过很多苦才走到明天的职位,姜渔和青栀却不一样,两人一个是向来没走过这么多路的娇娇蜜斯,一个则是娇娇蜜斯的贴身丫环,一样都是从未吃过这类苦头的,两人靠在一起,几近是一步一挪地往前爬动。
通体乌黑的良驹在汤山群的某个山坳间停了下来,谢清池翻身上马,一红甲兵士上来牵马,另一人前来要接过他手里的马鞭,谢清池冷眸扫过,那红甲兵士打了个寒噤,谢清池超出他径直往火线那座红色营帐而去。
姜渔实在忍耐不住脚底钻心的痛意,一脚踩空,人一歪就要往中间倒,刚好是青栀走的那一侧,她比姜渔好不到那里去,脚底板磨出了好些水泡,在生生忍着。被姜渔这么一撞,青栀再支撑不了一点,直直往中间的泥塘倒去。
青栀干脆一屁股坐在泥地上抹起了眼泪。连走在路两边的谢家军也难以幸免,有些人脸上被溅了好些泥点子,愣愣地看着地上已经看不清样貌的主仆二人。
“呵!”谢清池嘲笑,眼神未有分毫落在燕红月身上,反而看向立在她身边的燕战,另一只手摸向身侧长刀的刀柄,啪嗒一声,燕战领子上的三根鸦羽回声而断,燕战也被突如其来的寒意激得浑身一颤,谢清池周身披发的威压让他额上冒出了盗汗。
燕战张了张嘴,脑海中浮起阿谁缩在谢清池怀里的小小身影,和他惊鸿一瞥见到的那张妍丽至极的脸,鬼使神差般游移了半晌,在燕红月淬了毒的目光中摇了点头,“并未。”
燕战将头贴在地上:“是,燕王妃。”
又是一巴掌。
良驹因缰绳猛的收紧而收回嘶鸣,四蹄低垂,几乎翻倒。赵伟才借助缰绳稳住身形,朝马屁股甩了一鞭,那马立马调转马头,往营地内而去。
这里是距他营帐三十多千米的一个山坳,隐在茫茫黄沙中,普通人底子发明不了。
这女子也不恼,跟在他身后找了个比来的坐位坐下,笑道:“如何,我想见你不可吗?”
砰的一声,泥塘被溅起半人高的水,姜渔和青栀都摔了个大花脸,姜渔被空中震的疼出了眼泪,泪眼汪汪地趴在地上,珍珠连连跑来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