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耳都维治军极严,却对待麾下兵士甚好,平素极得军心。他见锅中羊肉煮得差未几了,当下叮咛道:“分为三份,一份留在这里,其他的端给门外的兵士们分了罢!”
那亲兵刚要将瓦罐交给出去的侍卫,闻言当即放动手中的木勺,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提着瓦罐仓促走出营帐外,顺手将厚重的毡帘放下,遮住门外砭骨的北风。
“掌教所言国度,自有右贤王淳维乘率兵征讨。本王身为左贤王,其责便在此地。北面的东斯拉夫人不堪一击,唯有南面中原汉人,如鲠在喉。”
呼耳都维也不辩驳,微微一笑,起家取了两个皮袋,指着那亲卫留下的羊肉,“可共饮否?”
那亲兵点了点头,应诺道:“是!”当下将锅中羊肉分红几份,择其上佳者留给呼耳都维,其他的则连汤带肉装了一个瓦罐。叫道:“来人!”
呼耳都维眉头微微一挑,鼓掌大笑道:“好个纯阳掌教,足不出中原,竟然晓得天下局势!以本王的见地,也只知波斯、帕提亚、苏撒等国,却不知再一起向西,另有这般出色的天下。受教了!”
立即便有一个青年侍卫回声入内,满身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约莫是怕冷,就连头颈也用棉布包得严严实实,只要一双眼睛露在内里。
那侍卫也不推让,大风雅方的在呼耳都维劈面的木椅上坐下,顺手翻开棉布帽,解开外袍,暴露一身素白紫边的儒风道袍。
“你杀我大将狐鹿提,杀我宗子呼耳丘,又刺杀哈拉提,现在又潜入本王的金帐,便是劝我西进?这等劝说体例,本王倒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提到民族之争,呼耳都维沉默了,半晌才叹道:“可惜了,如许一个汉人豪杰,本日便要陨落于此!”
次日气候更冷,地下积雪都结成了坚冰,寒气浓烈。世人都纷繁在营帐中生起火来,将战马都牵入营帐避寒。远了望去,驼马营帐尽成红色,偌大的库伦倒是到处炊烟升起。
萧千离点头感喟道:“左贤王麾下,忠勇之士何其多也?本座实在恋慕得紧,岂有讽刺之理?”
金帐中只剩下那名随掉队来的侍卫,呼耳都维昂首打量了他几眼,浅笑道:“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中间乃是一代武学大宗师,不成骄易,请坐!”
“左贤王之赐,不敢或辞!”
过了半晌,便有亲兵报名入帐,端上大盆切好的羊肉倒入锅中,又扔进一根松木棒,谨慎翼翼的解开一块纸包,将内里的青盐倒入少量,用大勺不竭搅动。
他如此坦诚,倒让左贤王一时有些语塞,他悄悄的坐在那边,脸上的神采垂垂变得肃杀起来。
萧千离神采不动,点头道:“恰是如此!”
他俄然抬高了声音,目中寒光闪动,死死盯着萧千离的面庞,一字一顿的说:“你劝我西进,本王却也来劝一劝你!萧千离,若你归顺于我,之前一概既往不咎,我的儿子死便死了。如果他日本王入主中原,官职任你遴选!你要甚么前提,本王都给你办到!”
“你不信?本王能够立下……”
他的声音垂垂大了起来,沉声道:“自头曼单于同一东西匈奴以来,兵锋所指,天下辟易。唯有中原汉人与匈奴争斗不下三四千年,谁也何如不得谁。现在大燕渐弱,恰是匈奴入主中原的大好机会,你却劝我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