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前面一条小河阻住来路,他只是昂首看了一眼,便向身后望去。
一道雷电闪过,白花花的极其刺眼,那小小信物顿时晖映得透亮清楚,从广济禅师的指缝中看去,鲜明雕刻着一个“杨”字。
南地多水,雨越下越大,广济禅师却恍若未闻,暴雨虽疾,却也沾不得他的身子,落在头顶,立即被一道浑厚的真气排开。
丐帮君山大会,来了无数丐帮的豪杰豪杰,在君山下摆开数百桌宴席,群丐露天而坐,唱曲猜拳,酒肉流水阶普通上来。
他回过甚来,低头细细思忖,喃喃道:“引匈奴入关受阻,倒也罢了,也不急在一时。现在南疆生乱,西边独一纯阳宫一家独大,倒也不易肇事,至于东边……不如提早挑动夺嫡之乱?”
南地大雨,君山倒是一片繁花盛景。
他伸手入怀,取出一枚小小的信物,悄悄用手抚摩,低声自语道:“大魏列祖列宗在上,孩儿不孝,沉寂数十年亦不得半点机遇。现在借势行险一搏,只望列祖列宗护佑,助孩儿早日复国……”
为首那人答道:“纯阳宫毫无异状,掌教萧千离赶赴苗疆以后,随即回山,闭门不出,独一宋书剑离山而去,现在正在西平郡练习兵马!”
几人对视一眼,为首那人忍不住问道:“少主,现在匈奴与镇北军均各自防备,我们倘若这个时候联动铁勒,只恐引发两边窥视。”
江天胜为人道情粗暴,本来只是随口调笑,见郭玉盈容颜绝美,倒是豪放无双,比之丐帮豪杰也不逞多让,当下大笑道:“好个女娃娃,竟敢与老江赌酒?也罢!你划下道儿来,我走!”
“要的就是他们勾心斗角,三方角力,我们才好火中取栗!”广济禅师轻笑道,“如此一来,匈奴与镇北军都有所顾忌,这个时候,只要丢下一颗火星,立即便是北地大乱之局。”
只见他丹田一提气,足尖悄悄点在落入河中的斗笠上,双手合十,面相寂静厉穆,乘那独一尺许大小的斗笠缓缓逆流之下,展露了一身神乎其技的轻身工夫。
广济禅师伸手一引,将斗笠吸至手中,却并无半点不测之色,只是点了点头,将斗笠重新戴转头上,沉声问道:“现在中原武林有甚么动静?”
明显是名寺白马的方丈,如何又成了甚么“少主?”
广济禅师方才在对岸登岸,黑影明灭,倒是四名黑衣人从藏身处跃出,奔至身前,齐齐单膝跪倒,朗声道:“见过少主!”
那男人顿了一顿,冷哼自语道:“好歹留了点小玩意儿与他,总该能迟延五毒教一段时候。曲璃……不愧为俏罗刹与天下第一剑之女,天赋之高,当真是匪夷所思,这等绝境,竟然也被其摆脱出来,反而功力又有精进。”
雨丝精密,六合间雾茫茫的一片。
一个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肥胖男人,拄着一根木杖在雨中快步而行,空中湿滑,却在他眼中视若坦途。
郭玉盈站住脚步,醉眼昏黄,高低打量江天胜几眼,格格笑道:“喝酒能够,须得有个由头!白白喝酒,那可没有甚么意义!”
他缓缓摘下头上的斗笠,暴露一个铮亮的秃顶来,只见他面黄肌瘦,脸上肌肉深深陷了出来,整小我都显得瘦骨嶙峋,倒是一番渊停岳峙的宗师风采。恰是汉传佛教四大名寺之一的洛阳白马寺方丈广济禅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