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桁道:“父皇!这里女眷多,如何能换衣?还是让他去马车里换吧?”
他们说话时,阿修还是直挺挺跪着,一动不动,模样固然狼狈,但看上去是一身傲骨。
贺婉说:“那阿修也去换衣服!”
“是人!是有人去救了!”
天子说:“换,是该换!来人,替他换衣!”
两人见面前均是神采丢脸,分开时更是神采丢脸得跟吃了屎一样,不但是有苦也说不出,另有口难言。
“父皇!”卫珙跳出来,说道:“此人固然救郡主有恩,但疏忽父皇,又违背父皇的号令,真真是该死!”
到了山下,又驱马直冲河边。
“你疯了!”卫桁追上来拦住他,“你跳下去纯粹是添乱!到时候是救你还是救郡主!”
贺晟枫:“跟了我妹!不是我!”
阿修能扮作林清之,那明显是林清栀假扮的。
“快去,前面的人快去救啊!阿谁方向!阿谁方向!”
卫桁严峻到手内心满是盗汗,捏得裤腿都快撕破了。
他常日甚少习武,身子骨经不住这般折腾,很快扭到了脚,瘫倒在地,却还奋不顾身的往绝壁边爬去。
贺婉穿戴件紫色半身小袄,配雪青色裤装,非常娇俏明丽。
她一改往年的多动,身上竟破天荒呈现了女儿家的娇羞,也不驱马奔驰,也不缠着贺晟枫他们带她打猎,文静温婉不输几位公主。
但是来不及,贺婉已然被水没过了头顶,有几个身影游着游着探头出水面找贺婉,竟辨不出她的方向。
他惶恐到顶点,“父皇……”
人群收回一阵阵喝彩,山林里的鸟兽都被惊得四下逃散。
再看那道身影,不知何时也不见了,如何找都找不到
他不想出甚么风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循分守己地做一个美女人,冷静接受来自宗室贵女们的各式目光。
就穿戴一身洁净得发亮的乌黑衣衫,风韵绰约地骑着一匹白马,始终跟从在贺晟枫和贺婉的身后。
“哼。”他嘲笑,“不过呢,若他不是男人,这衣服天然是不敢脱的了!”
贺婉在旁缓过气,跪着替他辩白:“皇上!我耳朵也进了水呢,您别怪他,他救了我的命!”
约莫中午,日头正盛,男人们去山林里打猎,女子们无处避暑,就说去河边转转。
他倒要看看,这个年青俊美的“男人”如果只跟女人混在一起,另有谁能去冒充他!
卫桁:“是从我这儿带出来的没错,但现在是跟了你们!”
水面如被划开了一道口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