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啊!洮河上游决堤了!”
“就是,大师先别废话了,带上点儿吃的,先逃出去再说!”
几个丫环仆妇给映花换好衣服,云冉也拉着陈先生出去了,陈先生细心地为映花评脉,然后说道:“云庄主不必过虑,这位女人只是劳累过分,再加上浸泡冷水,以是染上了伤寒罢了。这几天多给她喝红枣生姜茶,让她好好卧床歇息,不成再劳累,也不成再受凉,几日便可病愈。”
“梁公子,你先带公主走,我不能丢下夫人的尸身不管。”灵雨看了一眼已经浮在水中的木棺,神采非常苦楚。
“你这孩子,如何这么傻呢?梁公子,你快带楚寒走!”罗婶催促道。
罗叔叹了口气,说道:“我在街上传闻了,朝廷说越王谋逆,已经把越州的兵权全交给方淮了。”
“我晓得,可将夫人安葬,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灵雨也站立不稳,但眼神充满了倔强。
梁翊看了一眼昏昏沉沉的映花,心中非常焦炙。他见灵雨主张已定,只好叮咛她说:“我带公主去东边的翠屏山,女人也不成勉强,必然要安然脱身。”
一起水势见涨,梁翊又抱着映花,只觉行动维艰,几次都走不下去了。山坡上熙熙攘攘地站满了人,他绕过世人,径直来到鹿鸣书院。他已经耗尽了满身力量,撞开门,便抱着映花颠仆在了院中。
“方淮?!阿谁只会溜须拍马的草包?!朝廷没治他的罪,反而还把兵权给他了?!”楚寒愤恚不已,狠狠地将筷子摔在桌子上。不料牵动了伤口,疼得呲牙咧嘴。
云庄主很少见梁翊累成这个模样,一时非常吃惊,一见映花认识全无,他更是担忧不已。他从梁翊手中接过映花,冲里屋喊道:“云冉,快去把陈先生请来!”
背后又传来澎湃的水声,梁翊转头一看,便不由分辩地背起楚寒,号召世人快走。可水势汹汹,瞬息便漫到了梁翊的腰。梁翊背着楚寒,绿绮扶着江璃,小金子走在罗叔罗婶中间,死死地拽住他们的手,恐怕他们被大水拆散了。
梁翊听黎川说过绿绮的事。当时绿绮姐弟贫苦交集,疾病缠身,是他的夫人曹氏将他俩收留。绿绮懂诗文,明事理,跟黎家人相处得很好,黎川成心让她留在府中教两个女儿弹筝。曹氏给黎川生了两个粉雕玉琢般的女儿,却因为没生儿子而惭愧不已。本年年初她一向卧病在床,自发光阴未几,又发明丈夫很喜好绿绮,因而就想为二人做媒,让绿绮留在府中照顾丈夫。
映花牙齿颤抖,叮咛灵雨:“灵雨,我脚不听使唤,你来扶我一把。”
灵雨略一点头,便归去开棺了。梁翊叹了口气,为本身的无能为力感到自责。映花仿佛睡得更沉了些,他唤了几声,她也没有承诺。她身上越来越烫,梁翊不敢担搁,拔腿朝翠屏山走去。
罗婶已经做好饭了,号召世人坐下用饭,恰好罗叔也返来了。楚寒发觉到罗叔很不欢畅,因而便问道:“罗叔,明天可贵聚得这么齐,您如何不高兴?”
却不想绿绮脾气刚烈,不肯插手二人婚姻,竟然留书出走。黎川找了她好些日子,都没有找到。可找到她的时候,她竟然跟江璃在一起,对江璃各式照顾,这让黎川内心很不是滋味。
“现在不走,待会儿会很伤害的!”梁翊仓猝劝她,话音未落,又一波大水涌了过来,饶是他内力薄弱,都被大水冲了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