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知夏忍笑,老辣椒粉是熬干的深山红辣椒磨出来的,味道相称辣,那些客人常日里放大拇指指甲盖那么多就够了,张氏吃了那么多,怕是现在整条舌头都肿了。

甄知春却已经端起碗,谨慎的把大半碗麻辣粉倒进老乞丐脏兮兮的破碗里,甄知夏只来得及“哎“一声,就听他笑眯眯的朝姐姐道了谢,然后眼睛都不眨的吃了洁净。

张氏涨红着脸骂道:“你个牙尖嘴利,不贤不孝的东西,在村庄是看出你不是好的,眼下更是没法无天了,三个妇道人家在镇上抛头露面丢老甄家的脸,晓得的说你们是卖麻辣粉,不晓得的还觉得……。”

那乞丐巴巴的看着她:“女人不幸不幸吧,我好久没吃到啥子像样的东西了。”

甄知夏倒吸一口气:“这是我吃过的?”

李氏便道:“白叟家,你也看到了,我们做的是吃食的买卖,就不好请你畴昔坐了,不过你今后如果肚子饿,随时能够讨一碗米粉来吃,我们不收你钱的。”

甄知夏叹口气:“一锅的麻辣粉,别人都说好,我本想着二伯娘该感觉味道更好才对,不都说天下间最甘旨的莫过于白食么。”

“二伯娘。”甄知夏喝一声打断她:“我敬你一句才叫你一声二伯娘,可不要觉得我健忘了你做的功德儿,是谁偷偷撬了咱屋子的锁,偷我姐姐的私房钱,是谁在我爹落葬没几天,就带着两个弟弟过来打秋风,又是谁撺掇我奶卖孙女换钱?白吃我家的麻辣粉又反过来坏我家的谋生,你意欲何为?”

甄知夏满不在乎道:“我天然晓得东哥儿会高中,这秀才对于咱东哥儿那是囊中取物。”连那甄惜福那厮都中秀才了,东哥儿如何能够不中。

“唔,不介怀。”

甄知夏便起家道:“我给你煮麻辣粉去,上回搬场就想请你的。”

“啊呸,这是啥玩意儿啊,你们这麻辣粉也是给人吃的?”张氏“哈哈”的大声呵着气,粗瓷大碗被她哐当一声重重放在桌上,撒出来半碗汤水。边上一桌的一个年青媳妇儿满脸嫌弃的往中间挪了挪,因为张氏止不住的流眼泪和鼻涕,狼狈不堪的几近可算是涕泗滂湃。

李氏本是一番善念,未曾想背面因着她这句话,又弯弯扭扭的连累出一桩费事事来。当然这是后话,现在还是持续来讲甄知夏她们面前的买卖。

李氏责怪的瞧了甄知夏一眼:“如何说话呢,东哥儿人聪明,读书又勤奋,能中秀才天然是道理当中的事体。”

裴东南被甄知夏几下拍的浑身生硬,恰好又感受一股热力从她小小的手掌处,透过丰富的春装穿过来,将他半个身子也烤热了,当下有些心不在焉道:“尚未用饭。”

张氏本来黑黄的神采青红交集:“你个胡说八道的丫头电影,瞎编排人,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张氏见四周人瞧她的眼神已然变了很多,自发扳回一城,又说了几句酸话,便洋洋对劲的带着甄小三甄小四打道回府。

甄知夏一时无语,这一碗是加了料的,那乞丐若也是和张氏似得叫骂起来,那可如何是好。

吃完又客客气气的道了声谢,甄知夏心头一松,想是这乞丐真的甚么都吃过了,只怕味蕾身经百战,这些辣味实在不敷为惧。

裴东南含笑点了点头:“如果没考中,如何有脸来找你?”

四周人当即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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