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知夏摇摇手:“我们临时还是先别和梧桐村的亲戚多牵涉,省的爷爷奶奶又惦记上我们,要我们给小叔凑聘金呢。”
甄大师的两个小子前后娶了妻,都是村里贤惠的女人,也都有了本身的孩子,日子是渐渐过起来了,这三年除了只勉强接管过李氏送去的十两银子,还说好是比对着甄大郎的份例给甄二郎结婚的聘金,孙氏再也不肯意受李氏的恩德,还年年送米送面,再就是给娘仨和荣值做了衣裳布鞋做回礼。
“阿值行动快些,本日是年后第一天开学,要不要我送你去书院。”
要说甄惜福本来另有几分墨客风俗,不屑这暗通曲款之事,且陈家蜜斯并不是个能惹得男人罔顾人伦的美人,要不然当初刘少爷也不会为了个有几分姿色的粉头送了命。甄惜福几次避而不见,不但没让陈家蜜斯心生惭愧,反而激起了她拿下甄惜福的心机,她费了心机,花了好些银钱和手腕把甄惜福勾的涣散了手脚,被人骗去很多钱,这才把甄惜福紧紧捉在手里。
甄知春可贵玩闹的这般疯,推开妹子喘了好了一会儿气,才道:“要不是绿儿要照顾侄子侄女,就请她来摊子帮手最好。”
三年前秦公子替她们赎回了簪子,教她们省下了一大笔钱,因而决定在榆钱村买了几亩上好的水田和旱田,悉数佃出去赚个租钱,细水流长的也有了个长远进项,这三年内,娘仨仍然忙着卖卤菜和在门前摆麻辣粉摊,供着荣值读书,荣值带来的小狗已经养得肥肥壮壮,能看家护院还竟日围着几人膝下撒娇,厨房炊烟不竭,院内柳树岁岁枯荣,日子安静而和美。
向来的端方,男人的聘礼越重,表示女方越被受正视,孙氏当时见了那摆满地满床的聘礼,硬是拉着满面羞红的甄知春夸了她半日的好福分。李氏当家也不含混,一应的回了礼,茶叶,生果,莲藕、芋头和石榴,扁柏、姜、茶煎堆、松糕,将十九两九的聘金转回,甄知春更是亲手做了贺维巾,一条长裤和一双鞋,送给了张青山。
却说这刘家表妹姓陈,是榆木镇上商户陈家的大蜜斯,这陈家是贩南北货起家,家世不高,家私实在不薄,陈家老爷是个夺目的贩子,却不通文墨将亲生女儿养成了刁蛮率性的性子。陈蜜斯本来已经和表哥订婚,刘少爷一死,她年纪悄悄的竟然落了个望门寡,对她一个闺阁女子本是天大第一怨事,却因着见了甄惜福一面暗自光荣起来,把骸骨未寒的表哥反倒撇天涯去了,逼迫了贴身丫环替她和甄惜福寻各种便利见面。
甄知夏充耳不闻,伸了个懒腰往堂屋的大榻上一躺,李氏想着方才姐弟三人的密切相,一时欣喜的感慨,荣值三年前才来的时候瞥见谁都躲,眼下已经和两个姐姐这般密切了。
提及甄惜福,还真是个不承平的。三年前闹腾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才考上秀才,又寻了马氏要银子和同窗去游山玩水,本来学子游春也算是一场风雅,恰好他们就玩了个乐极生悲。那和甄惜福向来交好的刘少爷,因着和人在花船上为了个唱戏的粉头争了几句,被对方的恶奴提了领子丢下了河,背面固然当即被人捞了上来,却已是落水吃惊落下了风寒,娇生惯养的少爷那里受得了这个,风寒一拖再拖转成肺痨,年青轻的人就这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