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晓得,作为明末最驰名的旅游家,徐霞客常常是为了看风景而不要命。他曾经为了寻觅雁荡山上的高山湖泊,乃至能够徒手爬绝壁。以后为了赏识湘西风景,又主动往官军剿匪的疆场上钻,可谓是作死无极限。现在得知在琼岛南端另有这等名胜,而交通也很便利,他又岂能不去一饱眼福呢?
族兄徐仲昭见状,吓得魂不附体,从速找人帮手把他抬进医馆求救,成果为了包扎头上的伤口、制止传染,阿谁“髡贼大夫”竟然将徐霞客的头发尽数剃掉……因而,迄今为止都还没有“投髡”筹算的徐霞客,就如许无穷愁闷地成了一名“假髡”——起码在头发重新长出来之前,这顶帽子是绝对摘不掉了。
第六十一章、南海铁道纪行(一)
从团体上看,全部车站就是一个用铁皮凑出来的特大号凉棚,候车大厅就直接盖在月台上,四周只要几根支撑顶棚的铁柱子,连一堵墙都没有,如果碰到台民风候,雨水恐怕能够从候车室的一头打到另一头。
此时,候车室内里早已挤满了小贩,殷勤地倾销着生果、糕点、冷饮和糖块,另有各种说不上名字的土特产。因为被一道铁栅栏给堵在了内里,没法出去,以是小贩们只能攀着铁雕栏大声叫唤。然后还不时因为闹得太凶或者想要挤出去,被车站门口那些穿戴黑礼服的“髡人兵丁”举起藤条一阵抽打……
“……呵呵,只怕他故意投贼,那澳洲髡贼还不肯意收呢!你看,他不是还穿戴读书人的直裰,没换上髡贼那种四个口袋的‘干部装’吗?必然是此人本身剃了头发要投贼,却让人家给吃了闭门羹……”
头裹纱布的徐霞客坐在候车大厅里,一边猎奇地打量着这里的陈列和装潢,一边伸手摸着本身变得光秃秃的脑袋,感受很不适应——固然穿越者元老院执委会已经极力在保持治安,但因为足足几万外来人丁的涌入,临高县内的各种暴力抵触还是不竭频发。上个月,不利的徐霞客就在逛街的时候,偶尔卷入一场数百名海员参与的大范围群殴,不知被谁拿酒瓶子在头顶砸得开了瓢,当即血流满面,痛得晕了畴昔。
“……唉,《孝经》有言:‘身材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此等士林败类,为了求得澳宋朱紫的看重,竟然数典忘祖,连头发都不要了,的确不知耻辱!实在是让人耻于同他为伍!”
候车室的长椅和售票亭也是铁皮敲出来的,坐上去硬邦邦冷冰冰的,并不如何舒畅。不过外型倒是很标致,比如那座售票亭就被做成了一个橘黄色的大蘑菇,铁皮座椅则用彩色油漆绘上了各种植物和花草的卡通图案。就连用铁皮冲压出来的渣滓桶,也都做成了举着箩筐的兔子和猴子等小植物外型,乃至于本地土著初度走进候车室的时候,都认不出这是丢渣滓的玩意儿,还觉得是大号的花瓶或花盆之类……以是,厥后车站干脆真的把这些过分精彩的铁皮渣滓桶改成花盆之用,别的又摆了几个藤编箩筐作为渣滓桶。
临高火车新站
题目是,徐家兄弟出门在外,每一天都是要费钱的。这么长时候的跋山渡水、漂洋过海下来,他们出行时带的那点儿川资早已所剩无几,再也撑不了几天。固然徐霞客已经拉下脸面不要,在街头上摆摊给人代写手札,趁便兜售本身的书画,但买卖仿佛不如何好,所得财帛非常有限……幸亏,就在他和徐仲昭眼看都将近付不出堆栈房钱的时候,却在临高赶上了一名昔年结识的江南贩子,总算是从他手里借来了几十两银子的川资——徐霞客出身的江阴徐家,在本地也算是响铛铛的朱门大户,不愁还不出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