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集会的各位东林士子,都是一脸的震惊——本来在这些天之宠儿的眼中,这几年不竭贩来各种外洋奇货的“澳洲人”,根基上就跟盘据壕境澳(澳门的旧称)的佛郎机人相差无几,只不过是一帮做买卖的铜臭贩子罢了。因为名中都带着个“澳”字,一些来自小处所的读书人,乃至另有把这二者给混合的。
然后,合法他们在紫明楼里乐不思蜀的时候,却俄然传来了四方蛮夷兵舰数百艘云集临高,“澳宋太上皇”驾临琼州督战,眼看就要挥师囊括岭南的空前凶信!
方以智一边嘀咕着,一边筹办用午餐——本来这列车上挂着一节餐车,并且传闻安插得非常豪奢温馨,甲等车厢和二等车厢的客人都能够畴昔点菜就餐。但现在这列火车的餐车,已经被黄石将军和日本使者给占了下来,挂上了“闲人免入”的牌子。坐在甲等车厢里的“江南士子专业间谍团”,如果不想喝凉水啃干粮的话,便只幸亏坐位上拿着菜单点餐,然后再让餐车里边的人把饭菜给送过来。或者从售货员的小推车上买些吃的东西也能够,并且代价更便宜……但作为甲等车厢的高朋,他们可不会像二等车厢里的徐霞客兄弟那样炊事粗陋,随便来一碗泡面或八宝粥就能对于畴昔,再要一听鱼罐头或几个生果就算是打牙祭了。
固然没过量久,因为琼州方面始终没有动静,而广州官府和“澳洲髡人”也极力辟谣,市道上总算是规复了温馨。但从江南远道而来的东林士子们也已各自分离,十停里去了七八停……但生性大胆的方以智,终究还是带着“有为幼虎”俞国振(指安徽有为州)等几个剩下的士子,外加他们的奴婢侍从,渡海来到了临高,誓要探得“澳洲髡人”跟福建总兵黄石勾搭起来祸乱天下的秘闻,方肯归去见江南士林诸位君子。
另一边,临高元老院却对他们的到来浑然不觉——从江南来广州刺探“髡贼”谍报的“东林党旅游团”当然没有如何讳饰行藏,但也没有大张旗鼓说是要来找“澳洲人”的费事的。而在明朝的时候,纨绔后辈、文人骚人交友远游乃是常事,实在不值得奇怪。至于他们在茶社酒楼里痛骂“髡贼”品德沦丧、性好淫邪……做出如许事情的读书人,在广州市道上每天都有,元老院的广州谍报站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第六十四章、南海铁道纪行(四)
以是,在一时气愤以后,诸位君子便回过神来,表示此事干系严峻,需求细加查访,从长计议……然后,这些整天闲着没事的士子,便闹哄哄地推举出两路“查访使”,一起由杭州纨绔张岱带队,去福建察看福宁军有无谋反迹象——张岱的家属在闽浙两省都很有权势,能够沿途供应照拂和便利。
比及到达广州以后,他们又碰到了几个从海南岛逃过来的大户后辈,都是因为“通匪”、“抗税”、“藏匿地步”等罪名,被临高元老院的“事情队”给搞到家破人亡,只得弃家出走的。他们跟“澳洲髡贼”之间,那当真是“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天然是绝对不会说澳洲人的半句好话。
但题目是,世人眼下都只是“传闻言事”,连提出此事的钱谦益,也支支吾吾地拿不出甚么真凭实据。仅仅凭着几句废话,就要弹劾福建总兵黄石谋逆,明显是不太够的。再说,钱谦益当然在东林党内德高望重,但只是因为他的几句话,就要大师都从命号令,策动本身的人脉和权势展开行动,也还是办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