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东西两军从开战到结束,统共仅仅用时不到四十八小时,就以东军丢盔弃甲而告终。
这是一座用水泥和红砖垒砌起来的宅院,固然没有那种雕梁画栋、描金嵌银的豪侈,也没有假山流水、竹林亭台的精美,但石灰粉的墙面和红色的顶瓦,仍然使得这里显得非常清爽大气。
“……少爷,我们家里的卫士和仆人丫环,另有情愿跟着少爷走的族人,都已包办理好行李,筹办上路了。但另有很多族中长辈舍不得祖坟和宗祠,死活不肯搬家。即便族长再如何劝说,也是无用。”
“……哼,料想当中的事情,以江南文人那种只会空口大话,教唆诽谤,做起事情来既无能又无耻的德行,在疆场上能打得赢卢象升这等豪勇名将,才是老天爷瞎了眼呢!”
“有为幼虎”俞国振坐在院中的一个石墩上,眼神沉沦地打量着这方别院中的统统,抚摩着班驳的墙面,看着一片片金色的落叶从院中的大树上打着旋儿落地,不由得满心难过――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充满了他穿越以来这些年糊口起居的陈迹。就在这里,他逐步熟谙了这个陌生的明季天下,摸索出了淡水珍珠养殖的生财之道,练习出了一支精干的仆人亲卫,并且通过亲身带队剿杀山贼水匪,博得了“有为幼虎”的少年豪杰之名,乃至还在东林和复社的圈子里有了一席之地。
俞国振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长身而起,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走!我们这就解缆去琼州了!”
而东军的吕维祺虽有七万之众,此中真正像样的战兵不过一万余人,马队更是只要寥寥数百,其他皆是临时征集来的乌合之众。除了长江海军稍强于西军以外,剩下的的确一无是处。
但是在明天,他却要跟这方水土说再见了。并且很有能够这辈子再也不会回到这座院子里。
南直隶,芜湖,长江之畔,丁家洲
――但是,像俞国振如许能够预知将来局势的穿越者,当然能够忍痛懦夫断腕,放弃故乡的财产宅院,挑推举族搬家。但更多的江南世家大族,在行未到临的大难面前,却还要不顾统统地病笃挣扎……
西军在此次大战当中的死伤,统共还不到一千人,却足足抓获了两万战俘,并缉获粮秣六千余石。
一场两边动员兵马十余万众,战船逾千艘的大会战,方才在这里宣布结束。
粗看上去,此战貌似是西军以少攻多,风险颇大,但实际景象却美满是两码事。
究竟上,因为一起上都在各处罚兵留守,扫荡处所的原因,当进抵芜湖的时候,西军主帅卢象升手头不过五万余兵力。而驻防芜湖的南京兵部尚书吕维祺,麾下的东军却有七万之众。
第一百五十六章、引狼入室(上)
滚滚江水拍打着被血水染红的堤岸,猎猎秋风吹散了多日缭绕不去的硝烟。放眼望去,不计其数的两军尸首,以及数百艘残破的战船残骸,正在江面上起起伏伏、载浮载沉,零散另有袅袅的余烟冒出。
至此,南京朝廷的全数野战兵马一朝尽丧,再无跟西军正面对垒之力。固然前面另有南都城的坚毅城壁,但江南的军心和民气已经是差未几垮了,即使另有明太祖朱元璋留下的城墙,也已是无济于事。
俞国振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我襄安俞家一族的搬家事件,目前筹办得如何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