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一阵短促的马蹄声从城门洞中传来。壮汉转头一看,忙向世人喝道:“南宫公子出城,都给老子靠边,快!”说着又是一鞭子抽在地上,振聋发聩。

陈岳皱起皱起,沉吟半晌后又展开端倪,看着老者淡然道:“我晓得,李老之前不跟我说,是顾忌我的面子。但‘淬灵露’关乎我‘聚气’成败,这一次我毫不忍气吞声。吃完早餐,我亲身回一趟陈家。”

“南宫家很了不起吗?”陈岳微微皱眉,转头看向奔驰而去的少年,撇了撇嘴。右手拇指扣住食指放在嘴边,凝神提气一吹,一声锋利的嘶鸣响彻四野。

一样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汗珠掉地上摔八瓣,他的肌肤却闪现出古铜般的光彩,俊朗的端倪熠熠生辉,让人不敢逼视。他们从速笑着问候:

他一边催马,一边大笑:“佟瘦子,你的‘翠绿驹’如果追得上我的‘雪焰马’,我给你二两银子,你们也一样!”

“啪——”俄然一声炸雷震惊四野,桥头一个满脸横肉的青衫壮汉又一扬手,一条长鞭飞回,灵蛇般缠在他手臂上。

白马更是神骏,鬃毛猎猎如火焰,蹄一点地便窜出丈余,转眼冲上了吊桥。

皓月当空,群山如浪,从天涯涌向天的另一边,势如狂潮。

骏马驰过,竹篮脱手飞出,“咵”地一声摔在地上,黄浆汩汩流出,竟是一篮鸡蛋。

一片乌云飘过,那人又已蹲上马步。皎皎月光下,显出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身影。他一头短发,精赤着上身,满身肌肉高高隆起,仿佛玉石砥砺。他汗如雨下,却颤也没颤,只是鼻下缓缓喷吐着白汽。

山下一条小溪蜿蜒流淌,远处几只麻雀正在溪边打水,和畴前没有甚么分歧。少年却迷惑地走到一条石缝前,一缕朝阳正射入洞中。裂缝前还挡着一块水缸大的岩石,少说也有千八百斤。

说话之间,村口的大黄狗低吠了两声,欢畅地摇起尾巴。众男人相互使了个眼色,转头只见一个结实少年大步走来。

“少爷又去修炼了?”

少年脸一红呼出口闷气,趴到石缝前借着那一缕朝阳细看,脸上垂垂绽放笑容。

岩石却只颤了一下,收回一声嗡鸣,勉强挪开了两寸。

门还没开,车马行人全等在护城河对岸,排挤了上百丈的步队。贩鸡卖菜的夫役谈笑逗骂,同时点上一锅旱烟,一片乌烟瘴气。访亲探友的妇孺扶老携幼,一样是小孩哭、大人哄,一派沸反盈天。马车上还不时响起一阵鸭叫猪嚎,端的是此起彼伏。同时,更多的贩夫走狗还在源源赶来……

陈岳穿戴一身半新不旧的蓝布深衣,背着一条宝蓝色布承担,站在两个劲装背刀的武者身后,也正筹办跟着步队进城。

“十六岁,那不是只剩两年了……”

劈面是一座五间宽的上房,摆布各一座三间宽的配房,院中还搭着葡萄架,入眼一片清幽。陈岳在石桌旁随便坐下,盯着葫芦似笑非笑。

“易筋武师……”前面一个武者低呼一声,右手一阵抽搐。几个小孩吓得伸开嘴正要大哭,却被大人一把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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