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圣娘娘銮驾――闲杂人等――一概遁藏――――”
降落嘶哑的腔调从画脸谱背后传出来,长若流水的红发服帖顺在肩后,微仰着头,目光凉凉。
荆茗走过来将羽箭取下,费了很大的力量才拔出来,明显飞来的力道极大,没有同本身一样炼体七重天的功力底子没法做到。
两股罡风暗潮澎湃的狠恶碰撞着,氛围中微微摩擦着铿锵暴鸣的对抗,两人身周被劲风隔出一道真空位带,风沙被囊括出去,屋檐上的瓦楞泠泠摇摆。
少年的身子有些颤栗,桃花眼悄悄抬起,一撩身侧的阿音,冷酷中终究带上了暖意,厚重的喘气停缓下来,紧攥着的指节松开,“阿音......”
一曲瑶琴,几缕苦衷,点滴苦楚意。
因而,一只一样粉白的小手搭在了攥拳的手掌上,悄悄挡住,温暖和暖,耳畔清软呢喃,“荆茗,我在呢,不要这模样。”
“整天戴着副面具,不敢以真脸孔示人,人前一张脸,人后又是一张脸,人前耀武扬威狗仗人势,人后低声下气的说要与本少爷坦诚相待的家伙,想想都恶心,本少爷可攀不上高高在上的鬼阁批示使大人。”荆茗冷冽着神采,眼神里未曾有一丝波澜。
羽箭上卷着一张字条。
阿音浅浅的一笑,赤金铃铛伴跟着马蹄声微微孱动,清脆动听,额间的青色莲瓣益发闪烁。
......
画脸谱罩住脸庞的身影分开锦衣卫士悄悄踱着碎步出去,宝石蓝的眼眸开阖,挥了挥手,围作一圈的茯苓刀又重新收回刀鞘,阿音小脸严峻的看着面前的人。
傍晚垂垂收起惨痛戚戚的一线天,睁着玄色的眸子回望着大地的时候,那边还是歌舞升平,但仍有一群人,在灯火阑珊中孤傲的凝睇着另一群人远去的背影,凉薄的氛围里,模糊飘来竹笛和喇嘛的声音,缠绵,嘶哑,流长。
阿音细心看着少年那双充满了昏黄的眉眼,心疼得哑了嗓子。
两人一黑一白,一东一西,一冷一热,身子一动不动如山定,衣袍翻飞掀北风,墨色的发,皙白的指,青瓦空中上的砂砾微微颤抖着。
“荆茗......你应当了解......我进鬼阁也是迫不得已的......”言成蹊腔调有些冲动,罩在面上的画脸谱有些颤抖。
马轿背后是一行浩浩大荡的金甲兵士,身上金色战甲粼粼闪烁着日光,腰上挎着弯刀,头盔上竖直立着都雅的七彩翎羽,但是一比阿音的绣花香袋里孟孟那根标致的火红色翎羽,的确小巫见大巫。
整条街道上,很奇特的温馨下来,落针可闻,只要六匹汗血拉车的马轿哐哧哐哧的响着,火线三三摆列的九匹头马文雅的踏着步子笃笃进步,马轿六道车辙印错落有致的拉在青瓦空中的街道上,整齐而富有激烈的美感。
“嗯。”
荆茗嚷嚷着要阿音去做红烧肉吃,随后便翘起二郎腿盘在小楼台的石桌上,白鹿皮靴银线绣着花瓣,落拓地吹着晚风,脑海中馋涎着红烧肉的肥而不腻,两只桃花眼饿到直泛星星。
“你若不想让奉圣娘娘这么快重视到你的话,还是诚恳跪下的好。”还是嘶哑奇特的腔调。
阿音楞,看向包抄圈核心,一道降落的腔调传来,似是霜叶红林出风而唳,腔调嘶哑奇特。
青羽红尾的标致小鸟在院子里飞来飞去,呼扇着精美的翅膀,两只爪子在阿黄鼻子上蹭来蹭去,阿黄一边蹿一边跳,追了南墙撞北墙,被孟孟耍的团团转。